“这套宅院是五进五出的,原是一位吏部老大人的宅院,因致仕回乡便卖了,老爷亲自去看了看,觉得好就买了下来。”
县主简单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既然是分给齐令宜一家住的,总要让人家满意才是。
“房舍的布局甚是雅致,颇有江南水乡的韵味。老爷说你们在南边住了这些年,应该会喜欢。这还不是最妙的,最让老爷满意的,是宅院的位置。”
县主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萱瑞堂一侧的花园,“你那新院子的西南角门正好与花园子相连,打通了,咱们便又是一家了。平日里想过来找我说话,抬抬腿就来了,很是便宜。”
胡氏一听,很是欢喜,抚掌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刚才我还想着,让严哥儿和他媳妇儿去新宅子住,我呢,就腆着老脸赖在嫂子这儿。嫂子素来大度,总不会把我赶出去吧?反正我是个破落户,就赖上嫂子了。”
一番话说得县主忍俊不禁,一指头戳在胡氏的额头上,“你呀,都快做婆婆的人了,还这般促狭。等明儿你的儿媳妇进了门,看你还怎么摆婆婆的谱儿?!”
胡氏无所谓的抬起头,涎着脸笑道:“那有什么?!婆母去世的早,家里全靠嫂子你支撑,我来的时候,我们四老爷还说呢,在他心里,最是敬重大嫂。那句‘长嫂如母’,真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在大嫂您面前。我还要什么脸面、摆什么谱儿?”
胡氏的话情真意切,虽稍有夸张,却发自肺腑。县主心里好不熨贴。
“让你这么一说,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县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严哥儿要成亲了,按照家里的旧例,公中应该出两万两银子。一应酒席、小戏等开销,也皆从公中出。我已经让大奶奶去准备了。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
胡氏连连点头。
名义上,齐令先和齐令宜已经分家,当初为了保全齐令宜。给齐家留一条血脉,齐令先甚至把弟弟这一房开出了宗籍。在官府的备档上,齐令宜已经另立宗祠,算不得齐令先的家人。
而事实上。不管是齐令先也好。还是齐令宜也罢,他们兄弟从未想过和对方生分。
齐家东西两府内斗几十年,不知多少子嗣都成了牺牲品,以至两府长大成人的男丁都非常少。
东齐自作孽,硬是将为数不多的男丁折腾的仅剩下了齐勤之一人。
西齐也不比东齐强多少,齐令先这一辈上就两个兄弟,一母同胞所出,若是他们再分了家。齐家就更势单力薄了。
齐令先和齐令宜都是聪明人,断不会做出自断臂膀的蠢事。
齐令先未雨绸缪。敢将三分之一的家产交给齐令宜隐匿起来,就是信得过弟弟。
齐家出事后,齐令宜无需大哥‘提醒’,便主动让儿子将那部分财产送回京城,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得起大哥的信任。
不管表面上是个什么样子,私底下,齐令先和齐令宜仍是相互信任、相亲相爱的好兄弟。
彼此间也从未生分过。
齐谨之在西南折腾出来的产业,井盐也好、银矿也罢,齐令先全都算到了公中,给毫不知情的齐令宜分了一份。
唯有胡椒种植园没有动,那是顾伽罗的私产,齐家从没有做过侵占媳妇嫁妆的事情,太丢脸了,齐家男人不屑为之。
“……这是那边矿上的账册,你也瞧瞧,心里好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