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听出县主的言下之意,缓缓点了下头,“母亲放心,儿省得!”
傍晚,齐谨之从大理寺下衙回来,等待许久的顾伽罗赶忙迎了上去。
小夫妻坐在一起用过晚饭,然后一起转移到西次间吃茶、聊天。
“……大爷,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顾伽罗将白天发生的事,以及县主的叮嘱悉数告诉了齐谨之,而后低声问道。
齐谨之端着茶碗,沉吟片刻,不答反问,“阿罗,你有什么想法?”
顾伽罗半垂着眼睑,慢慢的说:“我已经让萧十三他们去调查了,母亲那边也在审问,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刘楚楚怎样我并不在意。我只想知道大师现在如何了。安亲王府的态度太奇怪了,我、我担心大师那儿可能真的出了问题。”
回到京城已经三天了,可是关于妙真大师的新闻越来越少,反倒是萧煊在上蹿下跳。
还有宫里的态度也让顾伽罗心惊。
妙真大师刚刚昏迷的时候,圣人是何等的震惊、心急与担忧?!傻子都能看出圣人对大师的看重。
可现在呢?
自从大师被迎回了王府,圣人只在最初的几天里去探望了两回,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除了偶尔问及一下大师的病情,其它的,竟再也没有表示。
这、这很不符合圣人与大师的亲厚关系啊。
尤其是圣人又忽然赦免了大师的‘仇家’,还给刘家老爷升了官,这许多知道那桩旧案的勋贵们心里自犯嘀咕。
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还妄自猜测,或许,圣人对大师也不如表现的那般亲近。过去他之所以对大师诸多恩宠,并不是因为兄妹情深,而是忌惮大师手里的神秘力量。
如今大师病了,那股神秘力量群龙无首,正在被圣人收编或是瓦解。
没了底牌,妙真大师也不过是个落魄的亲王之女,是连个封号都没有的老尼姑呢。
那些脑洞大开的人,为了佐证自己的猜测,还掰着手指数了数,咦,大师整整昏迷了三个多月了呢。
这么长的时间里,确实足够圣人做一些手脚的。
另外,大师这病与刘贤妃的极为相似。刘贤妃可是已经昏迷一年多了。照此情况,约莫大师也会长长久久的‘昏迷’下去。
她这个样子,下头的人不人心浮动才怪呢。
兴许,根本不用圣人动手,那些人自己就会纷纷离去、自寻出路。
还有还有,萧煊不被圣人待见,是京中半公开的秘密。
可现在却无端升了官,连带着他推荐的人也都得到了重用,这说明了什么,绝不是圣人头脑发昏,而分明是在‘赏功’啊。
你说赏什么功?
唔,咱们且掐指算一算:辖制妙真大师?或者暗中控制妙真的心腹,继而帮圣人拿下了那股神秘力量?
……种种谣言悄悄的在坊间流传,顾伽罗才回来三天,就听到了不少。
顾伽罗自然不会相信妙真大师手下的影卫会背叛,但大师的身体确实令人担心。
没有亲眼看到,顾伽罗始终无法放心。
齐谨之明白顾伽罗的心思,他沉默片刻,忽然将茶碗放到炕桌上,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喃呢道:“这会儿倒是合适。”
顾伽罗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遥远的天际没有星星,只有层层的阴云,若是没有烛光映照,外头颇有几分伸手不见五指的意思。
顾伽罗忽然明白了齐谨之的意思,低笑一声,“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大爷,看来今个儿咱们要做点儿什么,否则便会辜负了这般好的‘天气’呢。”
齐谨之直接从临窗大炕上跳了下来,伸展了下四肢,然后冲着顾伽罗摆了下头。
顾伽罗也下了炕,跟着齐谨之进了里间。
一刻钟后,齐谨之和顾伽罗各自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走了出来。
“我和大爷已经睡下了,没什么事的话,谁都不许打扰!”
顾伽罗将拔步床的层层帐幔放下,吹灭房间的烛火,对床外伺候的紫薇紫苏吩咐道。
二紫多聪明啊,仿佛没有看到身着夜行衣的两位主子,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走到外间,她们还体贴的将外头伺候的几个二等丫鬟全都打发了出去,然后两人各搬来一个鼓墩,默默的坐在门外守着。
齐谨之利索的跳上临窗大炕,打开窗子,冲着顾伽罗招了招手。
顾伽罗轻盈的来到他近侧,齐谨之伸手捉住她,一用力,直接抱着顾伽罗一起跃出了房间。
无尽的黑夜中,呼呼的北风吹着,齐谨之带着顾伽罗一路狂奔,直奔几个街区外的安亲王府。
幸好齐谨之功夫了得,顾伽罗也不是全然的累赘,夫妻两个顺利绕开巡夜的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躲过安亲王府的侍卫,轻松的翻进了王府的高墙。
“萧十三打听过了,大师在中庭的芙蓉苑,位于王府中轴线的东侧……”
顾伽罗伏在齐谨之的耳边低声说道。
齐谨之辩了辩方向,气运丹田,拉起顾伽罗直奔芙蓉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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