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以前每次发病,清醒之后,能有一到两个月的正常。上次范甬之回来,也是因为她刚刚病愈。
他还以为,他带颜棋过来很安全,应该看不到艾尔的病态。没想到,艾尔的情绪波动,触发了病源。
“范大人,我不问了。”颜棋很心疼他,“你不要难过。”
范甬之点点头。
汽车回到了饭店,范甬之放下了颜棋,叮嘱她自己照顾自己,转身回家了。
而后的两天,他都去陪艾尔。
艾尔情况稳定了点,他才过来找颜棋。
“她发病的时候,一开始情绪很激动,后来会呆滞。她发呆的时间没有定数。”范甬之道,“等她呆滞够了,她会清醒。她不会再伤害自己,没事了。”
颜棋点点头。
她问了好几次,艾尔到底什么病,范甬之都没回答她。
“我们明天去苏格兰。”范甬之道。
“要不,我回新加坡吧?”颜棋很体贴,“你好好照顾艾尔,我以后再来玩。我们还年轻,以后的日子很长嘛。”
范甬之摇摇头:“说了请你看雪景。”
“病人更重要。”
“她发呆的时候,看不见人,也听不到别人说话。”范甬之道,“很多年了,我们也习惯了。没关系的,不用特意留在她身边。”
他这话说得有点冷漠。
可积年累月的反复,早已把那颗担忧的心磨平了。
颜棋心里仍是觉得怪怪的。
后来她又想,范大人也许更想去散散心,看一看雪景。
她答应了。
两人买好了火车票,往苏格兰去了。
他们到的当天,正好大雪纷飞。
颜棋的脑子里,装不下太多事,她一看到雪就兴奋极了,把伦敦的所有事都抛在脑后。她站在雪地里,任由雪花落了她满身。
“这就是雪!”她情绪激动,“范大人,你快看!”
到处白茫茫,银装素裹的世界非常新奇,颜棋不肯回饭店,非要站在雪地里。
范甬之从不打扰她的乐趣,转身去旁边咖啡店,要了两杯热可可。
他端给了颜棋。
两个人站在街头的冰天雪地里,任由雪花在周身徜徉,落满他们的肩头,染白他们的头发。
他们置身在最纯净的雪里,一边喝热可可一边说话。
颜棋道:“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了。”
范甬之呷了口热可可,心中所有的烦躁都被净化,宛如这天地一般清爽洁白。他心中也想:“也是我最重要的时刻。”
他们俩在苏格兰玩了四天。
第一天看雪景,第二天去堆雪人,以及河边喝咖啡看雪雕;第三天去滑雪。
第四天,他们俩回到了伦敦。
刚到饭店,迎面走出来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士。
他们对范甬之态度恭敬:“少爷。”
范甬之的眉头不经意蹙了下。
“少爷,老爷请您和颜小姐回家吃饭。”男人道。
颜棋就明白,这两个人是范老爷身边的。
她到英国这么多天,范老爷肯定知晓了,可能也知道她去看艾尔了。
“没空。”范甬之说。
颜棋却对范家很好奇,挡在了范甬之面前:“好啊,等我换身衣裳,马上就去。范大人,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了。”
范甬之:“”颜棋上楼,收拾了一通,画了个简单淡妆,把自己打扮得大方得体,跟范甬之回家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