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道:“不是做梦,蔡长亭怎么会掉下去?”司
行霈:“”有
军医给她检查,发现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血迹全部是鼻子里流出来的。
他们给顾轻舟打了一针。顾
轻舟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睡
着了,那些光怪陆离才会慢慢远离她。她
这一睡,再次醒过来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账顶,以及窗帘被阳光晒着,有清清楚楚的痕迹。屋
子里暖暖的,甚至有点热,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也单薄。
如今是盛夏。
深山不知寒暑,顾轻舟一下子就回到了人间。
司行霈就在她身边,他半坐着,手臂环绕着她。
她一动,司行霈就醒了。“
轻舟?”司行霈警惕,低声叫了她。顾
轻舟应了:“我在呢。”
她的声音鼻息很重,因为撞断的鼻梁骨被重新接上了,让她只能用嘴巴呼吸,声音跟往日不同。司
行霈微微昂起头,仔仔细细看着她。她
鼻梁摔断之后,整张脸都有点肿,司行霈看在眼里,心中格外踏实:她受了点伤,劫后缝生了。她
的伤,让一切看上去那么真实。
司行霈叹了口气,又在她唇上亲吻了下,闻到了包扎的药味:“再睡一会儿吧,咱们回来才不过一天。”
顾轻舟道:“阿静呢?”“
回岳城了。”司行霈道,“昨天早上,霍爷就带着他们走了。”顾
轻舟微愣。
她舍身处境想一想,现在让她去面对霍拢静,她应该说些什么呢?说
对不起,好像没任何用处,并不能缓解她的愧疚,也不能弥补阿静和五哥的创伤。问
她这两年多的经历?顾轻舟大概问不出口,而霍拢静也不想回答。
而且,霍拢静此刻的情绪,是一锅煮沸的水,稍微再添一点什么,都能让她的情绪溢出来,导致她崩溃。
“回家了,真好。”顾轻舟喃喃道,“在外头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有家可以回。”她
说罢,抱紧了司行霈。
司行霈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蔡长亭手下有个男孩子,叫高狄,看上去挺邪恶的,他人呢?”顾轻舟问。司
行霈道:“跑了。”
“他居然没有去救蔡长亭。”顾轻舟道,“我还以为,他真喜欢蔡长亭呢。”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蔡长亭可怜。这
个世上,谁真心爱过他?
“我逃出来之前,被阿静打了药,又被捆绑,双臂脱力,身上也软绵。后来奔跑,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往下掉的时候,我透支了精力,有点耳鸣,又有点幻觉。所以,蔡长亭他是真的自己掉了下去,还是被你打了下去?”顾轻舟问。
人的记忆,有时候会欺骗自己。顾
轻舟现在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在她的记忆里,当时蔡长亭告诉她,他真的输了,然后他亲吻了她两次,都是吻在她的额头,没有任何的情|欲。好
像是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小心翼翼亲吻着自己的心上人。
然后,他自己坠了下去。顾
轻舟认识的蔡长亭,是个心肺都黑透的阴谋家,一个急切想要权势的男人。如
果他不自己掉下去,那棵树就要带着他们俩一起往下掉。“
符合逻辑的事实,应该是他把我推下去,而不是他自己掉下去。”顾轻舟道,“我这段记忆,为何会如此违反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