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克斯公，在今后的工作中我将绝不动摇，紧密团结在以您为核心的帝国特别行动处周围，做到令行禁止，矢志不渝。”</P>
兰奇保证道。</P>
“不骄不躁，踏实稳重。”</P>
戴克斯饶有兴致地倾听着，对这位年轻有为的魔法工学家给予了高度评价，</P>
“和你聊工作还真是让人省心，不得不说，你和我的学生尼古拉在这方面格外相似，你们两个应该也能成为好朋友吧。”</P>
戴克斯公爵欣慰地称赞。</P>
如果没有盟军来当竞争对手，帝国也不会意识到紧迫性，从而更加重视兰德里。</P>
兰奇收起工作日志，将座椅推回了铁桌下。</P>
为了不露出任何破绽，兰奇径直前往自己的办公地点，位于圣克瑞瑅修道院东部的思珀特大楼。</P>
这家伙的野心果然可怕，为了自身的地位和权力，竟然愿意主动出卖帝国。</P>
他端起玻璃杯，轻啜了一口，似乎对黑裙女性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P>
塔莉娅打断了兰奇的话语，她原本觉得拿兰奇的身体吃饭没什么，听他这样一说，她都要脸红起来了。</P>
她自顾自地拿起咖啡杯。</P>
红隼尼古拉也警告过他，除了礼貌用语，无论如何都不要和这个兰德里教授说任何话。</P>
她确实想要尽快找到这家伙，因为根据同僚的情报，这个伪装成教授的家伙，已经在帝国抖搂出了极其不得了的东西。</P>
兰奇靠在椅背上，啜饮着薄荷茶，再度拿出了工作日志，像一个漫无目的享受着闲暇同时又放不下研究的教授。</P>
车上，坐在前排司机位的对策科士官也不敢擅自和后排的教授搭话。</P>
黑裙女性手指轻叩着桌面，似乎仍在考虑。</P>
尤妮蒂并未多迟疑，先去咖啡馆里逛了一圈，找到了兰德里所说的那个咖啡杯，并将其买下，防止刚巧有其他顾客在这个谈话的时间点去把它买走了。</P>
他终归还是心软了，不断对她妥协了一次又一次，让她再来一块，直到茶几上再不剩半点食物，全被她吃光了。</P>
如果大家都把他当成帝国鹰犬，反倒也是一种对他演技的认可。</P>
兰奇和红隼尼古拉并肩走在帝国特别行动处大楼顶层的走廊里，往直升梯方向走去。</P>
窗外绿意盎然的校园风景尽收眼底，时不时有舒适的风吹进来。</P>
如今前线的战况让她每天寝食难安，就连噩梦都是家乡被战火吞没，令她浑身被冷汗浸湿惊醒。</P>
首先路途遥远，其次婚约大事也并非儿戏，未婚妻在西北边境领尼克萨森德那边的事情也得交代好才能来首都定居。</P>
塔莉娅在兰奇心里提议道。</P>
兰奇满是无语地和她讲。</P>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交给我？”</P>
但相比起残酷的前线，谍报同样是肩负无数人性命的战场，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做出权衡。</P>
兰奇谢过士官的礼遇，迈步踏上了修道院被午阳照耀的石板路。</P>
尤妮蒂无比自然地结完账，准备离开时，她又听到了兰德里的声音。</P>
黑裙女性冷冷地说。</P>
“怎么样，兰德里教授，我们帝国特别行动处。”</P>
根据戴克斯公爵明里暗里的透露以及兰奇的推断，计划最快十一月初就会实行。</P>
对方显然猜到了她要找他，所以故意在这里等着她，这种一切都被预料到的感觉令她格外不适。</P>
尤妮蒂一时间想不明白。</P>
红隼尼古拉在旁边听着，表情变得古怪了些。</P>
塔莉娅哽住了。</P>
身后那个野心家脑子里的情报具有不可代替性，从其他渠道搜集他的信息同样有风险，甚至更高，途径几手还不确定能拿到多完整的，直接从他本人身上谋求情报无疑是已经称得上梦幻的选项了。</P>
司机士官率先下车，绕到另一侧为兰奇拉开车门。</P>
黑裙的尤妮蒂暂时没有说话。</P>
“……里面有什么？”</P>
告别了教授们，兰奇整理了一番文件，也锁上办公室的门，走出了思珀特大楼。</P>
他们围坐在沙发上，不分年龄长幼，时不时游走于座位与办公室里的小白板，讨论着理论的可行性。</P>
塔莉娅差点气笑了。</P>
红隼尼古拉感慨着兰奇的心态。</P>
晚餐时分将至，许多人都已经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客人在花园中漫步或低声交谈。</P>
至此塔莉娅才终于满足。</P>
“你终于来了。”</P>
尤妮蒂沉声说道，说完她便站起身离开。</P>
兰奇感觉盟军间谍已经走远，他就放心了，苦涩地想道。</P>
兰奇漫无目的地走向了圣克瑞瑅修道院外围区域的一座露天咖啡店，在店外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薄荷茶。</P>
这一瞬间，他的眼睛仿佛能透过现象看到很多本质。</P>
尤妮蒂处变不惊，声音却染上了一份猜疑。</P>
兰奇坐在后排倒也不在意，安静地望着窗外消遣着时间。</P>
现在对于尤妮蒂的怀疑，他渐渐不再纠结。</P>
结果塔莉娅用兰奇的身体吃完一口点心，知道了味道，就变得更馋了，兰奇耳边时不时会回响她咽口水的声音。</P>
“你想要的东西，我的研究成果。”</P>
而戴克斯公向来是超级激进派，对帝国有利的事情，他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这也是他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原因。</P>
兰奇什么都没有做，隔音结界是由对方携带的魔导器触发。</P>
“我以为你会更谨慎一些，兰德里·瓦辛顿教授。”</P>
“因为这份力量，不能光让帝国拥有。”</P>
差不多两人也就此聊完。</P>
“没问题。”</P>
有尤妮蒂那样的答复，他也算是达成了目的。</P>
“我需要一个未婚妻，必须得是西北边境尼克萨森德领人，最好是有个聪明的盟军间谍能演好这一身份，不放心的话，我就只要身份不要人。”</P>
她在分析这个男人是真的有任务需求，还是单纯的好色。</P>
兰奇未回头看对方，但这声音让他再熟悉不过。</P>
“等会儿你去结账的时候，注意一下店里卖的咖啡杯，我会把一颗隐形的录像晶石藏在里面，你近距离感知一下魔力就能找到，连带着咖啡杯一起买下来。”</P>
其实是塔莉娅看到了那些点心，就提出想尝一口。</P>
临别时，戴克斯拍了拍兰奇的肩膀，目送他在红隼尼古拉的陪同下离开。</P>
也不是说马上就要让兰德里的倾心之人从边境过来，而是有一段准备时间。</P>
她原则上绝不会和帝国特别行动处的人合作。</P>
那天她戴着白瓷面具，今天即使没戴面具，容貌想必也经过了伪装。</P>
哪怕一句不小心的梦话，都可能暴露她的身份，并害死一整条线的同僚。</P>
他猜的没错，帝国内部会有阻力。</P>
哪怕他出于不明目的与盟军有所交际，其本身的邪性也毋庸置疑。</P>
无论是秋风声，还是溪水声，亦或是咖啡厅轻微的清脆磕碰声都在兰奇耳边消失不见了。</P>
无形的小型隔音结界悄然展开，将周围的嘈杂声音尽数阻隔，只留下兰奇和身后的女性两人。</P>
塔莉娅觉得真不怪尤妮蒂。</P>
斜阳的余晖，远处的枫树，兰奇面前的木桌映着相似的颜色。</P>
尽管尼古拉没有跟着过来，但自己短时间的一举一动很可能都会在这位特工的监视之下。</P>
他很难用几句话解释“恐怖平衡”这一概念。</P>
这种帝国的官僚气场令她愈发厌恶。</P>
“有没有可能，你被误解，很大一部分就是你自己的责任。”</P>
露天咖啡厅的室外座位上。</P>
由他再送兰德里回圣克瑞瑅修道院，还得再回帝国特别行动处一趟。</P>
“那我收下了。”</P>
尤妮蒂背对着他，表情冷峻地问。</P>
红隼尼古拉回访道。</P>
但凡盟军能弄出身份，无论是直接来人，还是他让塔莉娅变个装，都将一帆风顺。</P>
戴克斯意味深长地看着兰奇，</P>
“这个位置挺安全的，你会愿意现身不也说明了这点吗？”</P>
他其实知道很多帝国人是怎么叫他的，譬如圣克瑞瑅修道院的校长秘书奈拉，那个义肢义眼的女人，近乎当着他的面把“鹰犬”几个字喊出来了。</P>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死得是否尸骨无存，她只怕自己死得毫无价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