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展继续说了起来。</P>
吴弘济苦笑道:“这算什么道理,这肯定是不行的。”</P>
“必须这样做!”</P>
“否则,你的立场就不对!”</P>
曾展大声说道。</P>
“吴侍御,还是写一份吧,既然真是为博名声那就大大方方承认,如此还算是坦荡之人!”</P>
“别真的既说自己是为博名声才乱朝政,又不愿意留下书面字据佐证,那就会让天下人更加瞧不起了。”</P>
国子监祭酒张位这时劝了起来。</P>
与张位一起来的太常寺少卿沈思孝这时也跟着道:“是啊,不过是承诺书而已,又不伤筋动骨。”</P>
吴弘济现在心里恨死了这几个可能与自己政见不一致的文官同僚,而一时不得不强笑说:</P>
“好,我写!”</P>
于是,就有生员把笔墨纸砚呈了上来。</P>
吴弘济一脸悲痛的把承诺书写了出来,主动承认自己是为博名声才混淆是非。</P>
而这样后,士民百姓们才有组织的散开。</P>
许多士民百姓因此颇为振奋,开始体会到原来参与政治这么带劲。</P>
“朕就说,处理这种小臣只讲立场不讲是非的问题,得从问题根源下手!”</P>
“问题的根源就是,他们代表了一股势力,而他们代表的这股势力,已不是朕与诸卿所能对抗得了的,何况诸卿大多也出自于他们这股势力,亲友中就有和他们政见一致的,很多时候也就不能直接翻脸,只能调和。”</P>
“但新出现的市民不一样,他们无地,大多还无产,又大多非本地人,对宗族依赖小,所以只体会到士族之恶,为体会到士族之善,他们的立场与这些士族子弟是对立的。”</P>
“朝廷得注意到这股新兴势力,也得善于利用与引导。”</P>
朱翊钧这时也在距此不远的一不甚华丽的马车里全程观看了这一过程,且对同乘一车的申时行等说了起来。</P>
申时行道:“陛下说的是,但这股势力也易反噬朝廷,他们比小农更通文字、且因做工需有组织之故,也易被组织,且因大多不务农而务商务工,而也就更加唯利是图。”</P>
“朕知道!”</P>
“但他们这股势力出现是不可阻止的,我们也消灭不了,也不能忽视,只能善加引导。”</P>
“利己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想利己,乃至宁肯不利己也要损人,巡城御史赵卿就是此类,宁自己落得身首异处,也要擅杀拦官市民,这就是典型的哪怕自己不能活也能让别人活得有尊严,别人只能跪着。”</P>
朱翊钧这时说着就一脸严肃起来,且道:“他们诘问朕,朕尚且不是说杀就杀,他赵卿倒好,百姓奉《大诰》问个话,他就要杀要屠,怎么,就他们可以做民贼独夫,朕就不可以”</P>
“陛下息怒!”</P>
“这赵卿愚顽,自是当严办,臣等也有责任,竟让他任了巡城御史。”</P>
戚继光这时回道。</P>
朱翊钧道:“朕看他不愚,精明着呢,只是他的精明,很多人看不明白而已,很多时候,人不怕死不代表他笨,很可能比谁都清楚!”</P>
“将他下诏狱,直接论死罪,这样的反动顽固之辈,不必怀仁!”</P>
“回宫!”</P>
朱翊钧说后就回了宫。</P>
而吴弘济这里也回了家,且一回家就沉下了脸,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然后抱头痛哭起来:</P>
“我从此声名狼藉于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