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一片天空下,四周一片寂静,唯几声响鼻很是明显的出现在马厩里。</P>
因为可能要连夜离开,所以,巡视京营给事中王亮的马被从马厩里牵了出来,且被套在了马车上,而不能因此入睡,时不时的也被其仆人拍打两下。</P>
而待到晨曦,已坐在马车里的王亮就瞅了一眼门外青白一片的街道,问着已在这时来的兵马司兵丁郑固安:“怎么样?”</P>
“回老爷,我们的人偷着看了,官邸大院昨晚没有人出来。”</P>
郑固安回道。</P>
王亮听后长吁一口气,说:“这便好,回去睡觉吧!”</P>
“是!”</P>
王亮自己也打着哈欠回了自己屋子。</P>
而在这之前,后半夜的时候,月落天将明时,紫禁城养心殿则因为申时行的到来,而突然明亮起来。</P>
听申时行奏完深夜来报的缘由后,朱翊钧就微微揉着眼,然后瞅了一眼申时行,说:“既是如此,就立即拿人!”</P>
朱翊钧说完就走回去继续睡了。</P>
而申时行这里则拱手称是,亲自去侍御司,让值夜的舍人拟了旨,用了印,就让当值的文书官宣旨去了。</P>
所以,王亮这里正睡的正香时,就顿觉自己掉进了一冰窖里,激得他当即睁开眼来。</P>
而这一睁眼,王亮就看见好些个锦衣卫围在自己面前,一锦衣卫总旗官手里还拿着一个盆。</P>
王亮挤了挤眼,问:“你们做什么?”</P>
“奉旨,逮你去诏狱。”</P>
锦衣卫总旗官颜鹤回道。</P>
王亮顿时面容失色,而道:“为何?”</P>
“你说为何,你自己干的事还不知道吗?!”</P>
颜鹤厉声问道,随即就把手一挥:“带走!”</P>
王亮直到被锦衣卫从床上强行提拉起来后,才勐然清醒过来,一时不由得道:“怎么是这样,你们锦衣卫莫要乱抓了人,我应该没犯什么事?!”</P>
“我们不会乱抓,兴安伯亲自告发的你,且托元辅奏于天子的。”</P>
“你自己细想想,你自己为什么被他告发。”</P>
颜鹤说后就先走了出去。</P>
而王亮这下子算是彻底无法再欺骗自己,心里失落受挫之余,也就干脆大骂起来:</P>
“好你个兴安伯,你怎么如此阴险!你这样做,让天下人还怎么相信你们勋贵,我不过是为救你,才与你做这场交易,你却把我卖了,你卑鄙!你无耻!”</P>
王亮此时仿佛已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开始疯狂批判着徐汝诚。</P>
……</P>
正奉旨拿了参将王继英和刘登泰来诏狱的徐汝诚倒是也在这时被王继英问道:“兴安伯何必如此,我家二爷不是说你因为蓟国公被袭击一事很怕被治罪吗!”</P>
徐汝诚笑了笑说:“因惧生智,我难道一定要走你们给我选的路?只知道罔顾事实而对张鲸落井下石,然后跟你们结党?为什么我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将你们这些暗自勾结内宦的人揭发出来,以这种不悖忠义的方式来立功赎罪?”</P>
“那公就愿意看见礼制破坏吗?!”</P>
“公就愿意看见奸党把持朝纲,大坏国政,让一个只会谄媚权臣的武夫掌枢密,他戚元敬配吗?!”</P>
“且公难道就愿意为了所谓的新礼,坐视奸党穷兵黩武,而让天下百姓不能过太平日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