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到全身一阵酥麻,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颈项,上身前倾,贴紧他的唇……
☆☆☆
长孙烈握住衣戚泠的手,两人缓慢地回到家,一进入庭院,便见到满满人潮,都是来看病的。
衣戚泠赶紧卷起衣袖帮忙,先进屋里去看看母亲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娘。”
正在替患者把脉的衣华佗抬起头来。“你回来了。”她没有多问什么,没有问她究竟跑哪儿去,怎么会去好几个时辰才回来,只有温柔的一句“你回来了”。
衣戚泠心中不禁想起母亲将不久于人世的事,鼻头一酸、眼眶一红,眼泪即将夺眶而出。
衣华佗看了!眉头轻蹙。“去替娘到后头抓药。”
衣戚泠深吸口气。“好。”她拿着母亲开的药方子,走到后头院子里去抓药。
一盘盘竹筛子上放置她们从山上采下的药材,衣戚泠照着药方将药材放入纸中包好。
她将空了的竹筛子拿下,想要换上一盘装满药材的竹筛子,但竹筛子实在是太重了,她试了几次就是搬不上去。
“我帮你吧。”长孙烈接过衣戚泠手中的竹筛子,轻轻松松地便放了上去。
衣威泠低着头。“谢谢。”先前发生那么多事,她现在根本就不敢正眼瞧他一眼。
长孙烈可不高兴她的漠视与逃避,直截了当地攫住她肩头,抬起她的下颚逼迫她正视着他的双眼。“不要逃避我。”
“我、我没有。”
“没有?”他皱眉苦笑。“但你的眼神却在逃避我,你不敢看我。”
“你要我怎么面对你?”她头一偏,盯着地上那群成排的蚂蚁,忽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数蚂蚁了?
“难道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他不相信她对他没感觉!
她没有吗?
衣戚泠根本无法厘清自己对长孙烈的感情,她只是对他不感到讨厌,也会因他有意无意的凝视而心悸、羞怯。她挣脱开他的钳制,逃避地走到另一头去翻动竹筛子里的药材。
“威泠!”
“泠儿。”衣华佗这时走了出来。
“娘,要什么吗?”
“泠儿,娘要你和长孙公子一同上洛阳去,去了后就别再回来。”
“娘!?”衣戚泠往前跨了一步。“我不要!”
“你不听娘的话吗?”
“我能够答应和他一同回洛阳,但是你不能要我别回来。”衣戚泠哭了,她想起娘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伤心地哭了。“我不能放下你一人在京师。”
“娘要你答应。”
“不。”她坚决地摇头,柳眉紧蹙。“我不要。”
“难道你已经不听娘的话?”衣华佗伤心地摇头。“娘养你这么大,你竟然不听娘的话,娘生你何用?”她气极地在一旁坐上,不看女儿一眼。
“娘。”
“别喊我,我没生你这不孝的女儿。”
“娘。”衣戚泠跑到母亲面前跪下,早已泪流满面。
纵使长孙烈看了不舍,但为了能拥有她,他只能忍着不插手、不帮忙,甚至是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娘,你别生泠儿的气。”她趴在母亲膝上哭泣。“泠儿不要娘死。”
此话一出!衣华佗与长孙烈不由得错愕地看着衣戚泠。
“你……”衣华佗不认为衣戚泠会知道她与长孙烈说过的话。“你在胡说些什么!”
衣戚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母亲。
“娘,你与长孙公子说的话,泠儿都听见了。”
都听见了!?
长孙烈心神一乱,害怕地问:“你听见了什么?”难道她连他装病的事都知道?
衣戚泠看了长孙烈一眼。“我知道娘你将不久于人世,为了怕泠儿伤心,宁愿自己一个人面对死亡,一个人承受痛苦。”她哭喊着。“你教泠儿怎么能忍受?怎么狠心让娘一人去面对?”
衣华佗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慈爱地笑道:“娘希望在生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那就是看着你有很好的归宿。”
“娘——”
“泠儿,乖,娘惟有清楚知道你有美好的归宿,娘才能走得安心,这是娘最后的心愿。娘害怕自己死后你会没人照顾,故将你交给长孙公子,娘才能安心。”
“娘。”
衣华佗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傻孩子,死亡本来就是人必定会经历的过程,没什么好伤心的。”
“泠儿不想离开娘,泠儿要娘好好活着。”
听到女儿说的话,她只能含泪一笑。“傻丫头。”
“长孙公子,我就将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你保证会好好善待她吗?”
长孙烈正色道:“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她。”
“娘……”
“泠儿,别再说了。”
门前突然闹哄哄地,原来是刘大娘有事跑来了,只见她气喘嘘嘘地在前头找人,问了几个人后才知道衣华佗与衣威泠两人都在后院,于是赶紧又直扑后头而来。
“衣姑娘……”
衣华佗擦掉脸上的泪痕。“刘大娘,是什么事这么慌张?是你家那口子又犯病了吗?”
刘大娘一手撑着墙壁,一手连忙挥着,又忙着调整气息。“不……不是。”
“那是怎么了?瞧你慌张的。”
“你……衣姑娘,你……”
“刘大娘,你先坐下。”衣戚泠走过去扶住刘大娘,让她在一旁的椅凳上坐下,然后跑进屋里倒了杯水出来。“大娘,先喝口茶顺顺气。”
刘大娘大口大口地将杯里的茶水喝干,顺了气后,抓住衣戚泠的手猛然一问:“衣姑娘,你晓得范家少爷在后天要到城街尾专卖盆景的花家提亲吗?”
刘大娘的这句话有如青天霹雳般轰向衣威泠,震得她无言……(全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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