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心中焦虑,免不得一面请托旧人帮着打听阁台中人性情,一面在此处同那番人峒主相联结,作为壮实自身。
他一向多居于秦州,对京兆府中市井人物不太熟悉,听得是镖局,虽不把这等粗莽武夫放在眼中,却也知道如此行当,除却要讲究拳头硬,后头多半站着相帮的,否则绝难立足,只稍一思忖,便问道:“李氏镖局走的谁人门路?”
“问了一圈,说是多年前曹节度放出去的下人出头跑的,这一向反而扩得越发大了,不过行事低调,从来不惹是生非,也不晓得怎的今次忽然揽了这摊烂事。”
陈岩再问根由。
管事的把打听到的赵明枝身份背景说了,又道:“大姑娘前日先送了帖子过去,对面没有理会,此回只好亲自上门拜访,想着若能由那女子自愿同衙门分说清楚自然最好——正同老爷前后脚回来……”
两人说着话,那陈元娘早得了信,匆忙来了。
她一见陈岩,眼泪便簌簌直掉,口中先唤一声爹,把自己方才在赵明枝处遭遇一一说了,最后道:“我今日空跑一趟,还白白遭了羞辱,大哥也没能接出来。”
陈岩自宫中出来,行事自然更为小心谨慎,详细问了女儿许久,奇道:“陈老夫人又是哪个?”
得知是宣谕使陈余的老母带着孙女西迁,路上正好撞见赵明枝,今次送了拜帖过来,女儿上门相见,说起此事,对方便主动帮忙,牵头带了过去,陈岩才稍稍放了心。
宣谕使一般是承皇命寻访民情、察按百官,天生便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蚱蜢,对方外地来的老娘,自然没有能耐从中做什么算计。
而陈余的亲娘说姓赵的女子只是个商户女,李氏镖局的主家唤作李训,两人关系匪浅,今次事情,多半是李训为了讨心上人欢心,为她出气才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