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也可以这样说。”</P>
褚师潼把枕头放回床上,自己也寻了个靠边的地方躺着,她觉得自己和宋念好似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床也在这时变成了草原,可以躺在上面畅所欲言。</P>
“那应该不太行,毕竟我有未婚夫。”</P>
宋念一僵,猛地睁大了眼睛。</P>
褚师潼思绪云游在外,道:“虽然他脾气大待人没礼貌爱挑食喜欢甩脸子习惯阴阳怪气还娇贵的很,不过他还有很多优点是我喜欢的。”</P>
宋念却一直顿在褚师潼刚才那句话的最后三个字上不能回神,他侧目瞧着褚师潼,褚师潼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里有什么不对。</P>
褚师潼继续道:“他是这世上最真心待我的人,即便有一天我被万夫所指,他亦会冲破万军前来护我,哪怕是为我万箭穿心,死之前也要支撑着爬到我脚下,死在我身旁。”</P>
宋念堪堪回神,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他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也不好直接问,只得继续接话。</P>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因为他能力还不足够保护你。若是你可以找到能够完全保护你的人,你不会有被万夫所指的一天,因为天下人不敢。”</P>
“说是这么说。”褚师潼有些尴尬的笑笑,“不过每个人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个人的真心,就不该朝三暮四去寻找旁人了,除非有一日,他亲口告诉我他变心了,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P>
“小七是个长情之人。”宋念道:“也不知弟妹究竟长什么模样,能让小七魂牵梦绕至此。”</P>
“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见。”</P>
褚师潼说罢,忽的闭上了嘴。</P>
见见。</P>
怎么见?</P>
难不成让司景离扮成女子?那岂非用谎言来掩饰谎言?</P>
褚师潼不觉得所有人都可以接受断袖这种说法,她也没有想表露自己真实性别的意思,或许有一天会亲口告诉宋念和展昭,但肯定不是现在。</P>
宋念故意用“弟妹”一词试探,发现褚师潼并未纠正,他开始有些怀疑是否自己真的听错了。</P>
但这个房间如此安静,“夫妻”二字相差这么多,怎么可能听错?</P>
还是说自己听的就是对的,但褚师潼不好意思告诉自己?</P>
一时间,宋念也不确定了。</P>
褚师潼从宽袖里拿出那半块满月玉,递给宋念,道:“对了,这块玉还作为信物给二哥吧,之前我家兄长冒昧收走,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不过他这个人就是有些没礼貌,你别介意。”</P>
宋念接过玉佩,拿在手里细细打量,有心无意似的问道:“你兄长似乎跟你关系很好。”</P>
褚师潼道:“一般。”</P>
宋念试探性的说道:“可我总觉得,你这个兄长,对你有些……过于关心了。”</P>
“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P>
褚师潼回想了一下褚师绚之前对自己的态度,道:“我家里关系复杂,他是父亲的正室所生,并非同母,我母亲……算是个贵妾吧。”</P>
“你看,这不就更不对劲了吗?”宋念道:“他与你并非同母,你也说了你家里家大业大,同父异母的兄弟注定生下来便是竞争关系,就算是同父同母也有竞争关系,只要掺杂了利益,所有感情都是藏着毒药的酒,绵里藏针的棉。”</P>
“二哥的意思是他是在监视我?”</P>
“……”</P>
宋念突然沉默。</P>
褚师潼追问:“不是这个意思吗?”</P>
褚师潼本身就有这种感觉。</P>
褚师绚私下的人手比自己只多不少,监视自己基本上也是板上钉钉的事。</P>
宋念看了褚师潼一眼,褚师潼的侧颜与散落的头发,无论是哪一个角度看着都是那样几乎完美无缺的惊为天人,清冷却又透着稳重,稳重的性子里还不失孩童的天真可爱。</P>
尤其是那双浅茶色的眸子,纯净的像一汪清水。</P>
宋念小心翼翼的问:“小七,有没有说过你的模样有些……像女子?”</P>
褚师潼白他一眼。</P>
“你刚才就说过了。”</P>
“……”</P>
宋念道:“我想说的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兄长有见不得人的特殊癖好?”</P>
褚师潼一愣,表情茫然起来。</P>
“什么?”</P>
宋念振振有词的分析道:“我曾见过一人,就喜欢貌美之人,无论是男女统统来者不拒,或许你兄长因为你的外表对你觊觎之心也不一定。”</P>
褚师潼蹙眉,沉默许久,表情愈发狰狞。</P>
她无法接受这样大胆的想法,而且这事儿上辈子她派人监视那么久也没听说有什么不良癖好啊。</P>
“二哥,你脑子坏掉了吧?我就这样告诉你,若是有一日兄长继承了家里,第一个要宰的人就是我。”</P>
“你为何这么肯定?”</P>
为何?</P>
因为上辈子已经被第一个宰过了。</P>
褚师潼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随口敷衍道:“我家里情况复杂,兄弟们之间基本都想杀了对方,不可能有这种变态。再说我兄长有喜欢的女子,他以前跟我说过的。”</P>
“哦,原来是我多想了。”</P>
宋念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你以后要加倍小心他。”</P>
不用他提醒,褚师潼自己心里都清楚。</P>
“知道啦。”</P>
……</P>
七月二十八日,傍晚。</P>
褚师潼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对宋念说道:“好了别送了,我这就走了。”</P>
宋念道:“你不让我跟着你去,那你就多加小心一些,最近荆州的疫情特别严重,可千万别传染上你。”</P>
褚师潼懒洋洋的摆了摆手,“知道了,会小心的,这话二哥都念叨两天了。”</P>
被人真正友好的关心的滋味,还是挺好受的。</P>
“你小子还真是的!我为你担心你还嫌我烦,真是好心都喂了狗。”</P>
宋念嘴上不饶人,手里却早已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金色令牌递给褚师潼。</P>
褚师潼接过看了看,令牌很小,似乎是某种令牌的附属,没有刻着任何字,上下镶嵌着碧玉,牌面上只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P>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