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强的那信徒拍了一张老人的照片，让鲍向春认了一下。</P>

好些年没见着厂长了，照片中的老人又衣着褴褛，脸上是岁月留下的沟壑，他一时没认出来，只说：「眉眼稍微有点像，其他地方不像。」</P>

如今的老人身体佝偻，照片中老人目光满是沧桑疲惫，望向拍摄者带着讨好跟小心。</P>

与鲍向春印象中意气风发的厂长截然不同。</P>

张嘉气的恨不得揍他一顿，「还不都是你害的？」</P>

人家好好一个家庭，好好一个女儿，全因鲍向春的一己私欲，变成了如今模样。</P>

鲍向春</P>

张嘉跟曲爱国去接那位老人跟女儿。</P>

来回用了四个小时。</P>

等他们到时，天色已晚。</P>

跟白日的昏暗不同，夜晚，大殿内反倒是灯火通明，照清楚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P>

厂长牵着女儿进来。</P>

一眼就看到地上的鲍向春。</P>

「是你？」厂长倒是一眼就认出了鲍向春，他忙挡住女儿的目光，生怕女儿看到鲍向春更疯了。</P>

只是他身体消瘦，个头早不比当年，他遮不住女儿的视线。</P>

「向春，你终于来见我了？」疯了的女人忘了被鲍向春抛弃的事实，他只记得当初被他爸棒打鸳鸯时的痛苦，她爸越是阻止，她对鲍向春的感情就越是浓。</P>

她朝鲍向春扑过去，「向春，你别怕，我爸要是打你，我护着你，实在不行，我们私奔。」</P>

当初这女人被父亲保护的太过天真。</P>

天真到让她以为爱情就是全部。</P>

厂长气的浑身发抖，他走过去，扯住女儿就想往后拖，「他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惦记她，你到底要不要脸啊！」</P>

只是女儿根本听不懂父亲的话，她抱着鲍向春的脑袋，死活不走。</P>

「向春，你别怕，爸爸他最心疼我，他肯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女人反复念叨，她抱着鲍向春的胳膊越发收紧了。</P>

鲍向春被勒的直翻白眼，气都喘不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放开。」</P>

疯女人同样听不懂鲍向春的话，她爸扯的越用力，她抱着鲍向春的脑袋就越使劲。</P>

鲍向春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女人手里。</P>

「别让他死了。」鲍向春濒死之际，时落才开口。</P>

张嘉轻易将女人拉开。</P>

女人还一直喊着要鲍向春。</P>

老头气的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你非要气死我吗？」</P>

老人眼中含着泪，女儿总算是安静下来。</P>

抱着头蹲在地上，眼睛却时不时还要看向鲍向春。</P>

她当真是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P>

等女儿总算是安静了，老人才问：「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P>

张嘉跟曲爱国找到他时，他本不想来，张嘉直接说了，若是跟他们走一趟，可以给他钱，这钱足够他跟女儿吃喝一年的。</P>

他当即就同意了。</P>

穷人才知道钱多重要。</P>

车上他问过张嘉跟曲爱国，但是两人都沉默不吱声，张嘉最后说了，到了就知道了。</P>

没有时小姐的允许，他不能事先透露。</P>

「将你方才的话再跟他说一遍。」时落对徐大强说。</P>

徐大强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P>

这一遍说的唾沫横飞，还加上了情绪渲染。</P>

听完，便是长久的沉默。</P>

「运气这东西真能借？」厂长张了张嘴，声音干哑，他用力扣了扣耳朵，不信自己方才听到的。</P>

这太荒谬了。</P>

「能。」回他的是时落。</P>

「我要将运气还给你，你可还要？」时落又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