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是个武人,还是个称得上小宗师的武人。”</P>
何肆想了想,又是对何花解释了一下何为武道六品,再是举例那个反贼头目之一的赫连镛就是六品高手,还未到小宗师境界。</P>
何肆心想的是,对于赫连镛那种尸山血海拼杀出来的汉子来说,不能以常理度之,虽然只是六品,但也极为厉害了,李舒阳若是掉以轻心,未必是他一合之敌。</P>
何肆又说,“反正三年前见他,应该还是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三年成为小宗师,这太不寻常了。”</P>
何花却是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境界?”</P>
何肆挠了挠头,“也是小宗师。”</P>
何花不解道:“你不也才修炼了没几个月吗?”</P>
何肆有些理所应当道:“我可是六岁就开始练刀了。”</P>
可还有一句话何肆没说,除了刀法,他连气机也不是自己蕴养的,如此达到的伪五品,实在是有些假手于人的嫌疑了。</P>
文人做学问,捉刀代笔最为人不齿,而武人求境界,也得脚踏实地才算上乘。</P>
何肆也不是没想过从头开始,以砥柱剑法磨炼体魄,至于气机一事,还是得先去方凤山毗云寺找过宗海师傅再说。</P>
何花问道:“李舒阳为什么会武功呢?”</P>
何肆摇摇头,“不知道啊,不过他是你弟弟,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哪有提防家人的道理?”</P>
那话怎么说来着?</P>
除了栗柴无好火,除了郎舅无好亲!</P>
说起家人,何花愣了愣,旋即有些歉疚道:“我爹娘还住在居仁小院呢。”</P>
那本就是何肆的房子。</P>
何肆知道她心思玲珑,安抚道:“奉养父母,竭尽全力,这是应该的。”</P>
何花点点头,握住了何肆的手,何肆没有闪躲,将其牢牢反握。</P>
何花心想,搁在以前,被自己牵手的何肆可是会羞赧一阵的,哪敢作出回应?</P>
这次远行归来,他真的有些不一样了,是谁教他改变的呢?</P>
何花轻声说道:“能和我说说你在外头经历了什么吗?”</P>
还不等何肆开口,她又说道:“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不过不许糊弄我。”</P>
何肆笑了笑,握紧何花的手,“那可就说来话长了。”</P>
何花注视着他的眼眸,语气柔声道:“你说,我听着。”</P>
何肆真就从出城那日开始说,他说得很慢,就像是个蹩脚的说书先生,描绘不出波澜壮阔的故事,就是流水账一般。</P>
却叫何花这个唯一的听众心旌摇曳。</P>
只是因为这烂俗的故事主角是何肆罢了。</P>
其实提及三个多月前的事情,何肆已经些恍若隔世了。</P>
毕竟之前落入京越大渎,他在无色界无所有处苦修了整整五年。</P>
一人说一人听,何肆说得断断续续的,何花却是没有一次插嘴打断。</P>
其实说来也简单,何肆无非就是出京去山南,遭遇袭杀,回京遭遇坠龙,被仙人夺舍,对战袁饲龙,流落江南。</P>
何肆说到自己流落江南之时,不可避免提到了一个名字——“杨宝丹”。</P>
自被她从千岛湖捞起,敛尸,从贺县义庄外破棺而出后,当时的何肆其实已经近乎背离人性了。</P>
之后的两个月时间,虽然经历颇多,苦难也多,杀人更多,但总体而言,算得上一场救赎,是因为杨宝丹一直陪在何肆身边。</P>
这个一开始被何肆嫌弃为拖累的女子,一路上却是帮他许多,甚至润物无声,叫他不至于堕入完全堕入魔道。</P>
何肆尽可能的平静阐述,何花却是眼神闪烁,她不傻,听得出何肆谈及这个杨宝丹时候的异样。</P>
好似何叶吃完一盒姜汁排叉,脸上仍挂回味的表情。</P>
他们是亲姐弟,很多时候,还是有些共同之处的。</P>
何花的眸子渐渐黯淡,但依旧没有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