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却不知道女儿家柔肠百转的心思,只是深刻知晓自己的伤势已是刻不容缓,便轻声道:“我们回去吧。”</P>
杨宝丹点点头。</P>
何肆在杨宝丹的搀扶下步履维艰,杨希才一路跟随,见这二人居然是挪步来到北瓦的莺花寨中。</P>
他虽然有些好奇,却并不在乎为何要到此处烟花欢场出诊,这里他来的次数也不少了。</P>
杨希才目不斜视,面不改色,一脸正气,却是不断有姑娘向他问好,不是那种招揽生意的热情,而是相熟,还带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P>
甚至连鸨母丁妈妈都认识杨希才,原来医分十三科,杨希才除了是一位疡医,竟然还是妇科圣手,专攻妇女杂病。</P>
何肆回到小禾房中。</P>
弄丢了何肆,却是对鸨母丁妈妈的询问缄口不言的小禾煎熬苦等,她们始终觉得自己的性命捏在何肆手中,自然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松了口气,反倒像是被抽取了主心骨。</P>
小禾见到何肆归来,赶紧迎了上去,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复杂的情绪吗,只是一脸关切道:“公子,你回来啦?”</P>
又是看到何肆身后的杨宝丹,刚想说话,却见一个老者也跟着走了进来,看清来人后,小禾当即低下头去,心虚不敢与其对视。</P>
杨希才看见小禾,眉头便是皱起,向前几步,对着她问道:“小禾,这位是你房中客人?”</P>
小禾不敢多嘴,只是那扭捏姿态倒像是默认了此事。</P>
杨希才面色微沉下来,语重心长道:“小禾啊,上个月不是刚和你交代过吗?你的‘崩漏’之症是由于肾气不足、血热妄行、气滞血瘀所致,肾精长期的亏虚,就像一口热锅里面的水干掉了,你这段时间不能接客,便是穿着也要收敛,不可继续冶容诲淫,须知女子属阴,应该是藏在里面的,衣不蔽体,对身体的损伤也大。”</P>
小禾低垂着头,心虚不敢出声反驳,她是可以休息,但是没钱挣啊,一代新人换旧人,从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她好歹是当红花娘,有恩客寻来,怎么甘心闭门不见、驱之别院?</P>
何肆见状,无奈出声打断道:“杨大夫,抱歉,我不该打断你诊治病人,但是我现在更需要你的治疗。”</P>
杨希才转头看向何肆,淡然道:“你很急吗?”</P>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杨希才倒是不怪罪何肆这个嫖客,却是也露不出好辞色,一个人若是还有心有力嫖宿,便是身上有伤,又是能有多大问题?</P>
早些时候那个圆脸姑娘满身浴血的闯入自己徒儿开的《避之及》药堂,自己还有几个问诊病人,却是抱着事分轻重缓急的态度,优先替她诊治。</P>
谁料这个一根筋的姑娘只是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就要拉着他出诊,说是有人更需要医治,他受伤严重,被开膛破肚了。</P>
年逾古稀的杨希才不敢怠慢,当即叫了徒弟代为诊疗,自己背上药箱,不问缘由就随着这个圆脸姑娘出来,连姓名都是路上才知道的。</P>
谁料那个圆脸姑娘口中被开膛破肚,奄奄一息的病人,竟然在路上就撞见了。</P>
这叫杨希才有些怀疑杨宝丹是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P>
“很急……”何肆点点头,就差说出我快死了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