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战一触即发的间刻。</P>
“等等!”</P>
樊艳忽然高喊一声。</P>
四人目光汇聚于她身上。</P>
樊艳顿时如临深渊,被几人气挟迫,浑不自在。</P>
她咬了咬牙,看向步扶阳道:“前辈,我无意与您为敌,让我离去可否?”</P>
步扶阳看了看她,眉头微皱,良久,吐出一个‘可’字。</P>
樊艳又对着隐在暗中的那位存在说道:“这位前辈可愿高抬贵手?”</P>
出人意料的,那声音的主人这回竟直接道:“走罢。”</P>
樊艳看了一眼自己的同行伙伴,张养怡、许芜最后是何肆。</P>
她没有说话,翻身上马。</P>
“驾!”</P>
樊艳一挥马鞭,马蹄溅起泥土,径直离去。</P>
何肆看着樊艳离去,不知作何想法。</P>
貌似阻拦是错,开口也是错,对视也是错,只有什么都不做才是对的。</P>
不言不语,沉默目送。</P>
步扶阳转头看向何肆,问道:“娃娃,你不走吗?”</P>
何肆愣了愣,指了指自己。</P>
“我也可以走吗?”</P>
步扶阳笑了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P>
言下之意,他无关紧要的程度还不如樊艳。</P>
何肆缄默。</P>
他看着张养怡,看着他手中的属于史烬的巨剑。</P>
扪心自问,他真的可以舍下这‘二位’吗?</P>
再回头看了看铜门紧锁的车舆。</P>
若不是自己先后两度昏迷,耽搁了四天。</P>
也不会给敌人留下如此充足的准备时间。</P>
张养怡更是为了自己,耗费了许多内力。</P>
他的心告诉自己,他这一走,此生可能就再也使不出‘野夫借刀’了。</P>
甚至再也挥舞不出让人头叫好的快刀了。</P>
刽子手三大要诀:手稳,刀快,心稳。</P>
他这一走,就都毁了。</P>
可他决意不走,便是赌上性命。</P>
何肆深吸一口气,攥紧手中刀柄,骨节发白。</P>
片刻后他笑了笑,念头通达:“我不走。”</P>
此话过后,何肆惊奇地发现自己体内的气机好像瞬间壮大了一番。</P>
不是违背水磨工夫的无端陡增,而是那股气机在四肢百骸奔走间,好像‘理直气壮’了许多。</P>
步扶阳点点头:“行,你且作壁上观,束手待毙。”</P>
何肆笑了笑,却是少了些许坦然。</P>
等死?好像是有些惶恐难安呢。</P>
“不过自己也不见得一定会死”,何肆只能如是安慰自己道。</P>
车舆中传来含糊的女声:“你个呆子,有机会走,怎的不走?”</P>
何肆轻‘嘘’一声,故作幽怨道:“刚才你怎么不劝我走,现在知道马后炮了,别说了,我肠子都要悔青了。”</P>
何肆话虽如此,却一直面带笑意。</P>
张养怡看了一眼何肆,有些欣慰,“臭小子,总算我这点内力没白花。”</P>
许芜不知作何感想。</P>
一个毛头小子也佩舍生取义?</P>
到底是初生牛犊。</P>
死到临头,能忍住不屙就很好了。</P>
可如此看来,倒是他更配使刀。</P>
粗布包裹的左手还未开战便已渗出点点殷红,许芜紧了紧手中长刀。</P>
何肆持刀,坚定说道:“二位哥哥,若是信得过小子的话,尽管全力施为,无需分心,由我一旁掠阵。”</P>
这一瞬,两人竟是从何肆身上拾起一股意气。</P>
许芜用自己可闻的声音答了声‘好’。</P>
张养怡却是高喝一声:“哈哈,你且旁观,憋住屎,别拉兜里就行!”</P>
何肆脸色一黑,紧绷的心弦却是松弛一些。</P>
至少处境还没坏道连张养怡都开不出玩笑的地步。</P>
许芜不再言语,却是提刀上前,直取步扶阳头颅。</P>
张养怡也举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