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世间万象,无所不包,且真实可信,字字见血。</P>
任这位着名谏官如何舌绽莲花,思如泉涌,那也是不可能的。</P>
这份弹劾奏疏一定是在他家中潜藏已久,只待新帝登记,一鸣惊人。</P>
鞠玉盛仔仔细细听了这二十四大罪,无有不认。</P>
之后便自请了凌迟极刑,在受了足了三千五百九十七刀之后,才自绝心脉而亡。</P>
张养怡看着何肆,调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动?想学不?”</P>
“想。”何肆直接点头。</P>
等他雀阴魄化血,自然可以咳珠唾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唾沫钉对他而言,重要程度自不言表,根本就不敢故作推脱。</P>
张老可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主,与他言谈,直抒胸臆最好。</P>
张养怡很是爽利,说道:“行,我先叫你个行气口角,你背着玩,等熟稔于心了,我再教你精要。”</P>
何肆有些犹豫,问道:“张老,您为何待我如此好?”</P>
张养怡白他一眼,信口胡诌道:“我以前养过一条狗,你方才狼狈的样子,和它很像。”</P>
何肆长舒了口气,胸膛微微起伏。</P>
“张老,我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P>
张养怡一挑眉:“哦?哪里像,他也是个老罗锅吗?”</P>
何肆摇摇头:“不是,但他的嘴和你一样厉害,也喜欢开涮别人,而且很少吃亏。”</P>
何肆无端记起那一次,李嗣冲被汪先生一句“关你屁事”,一句“关我屁事”怼得哑口无言。</P>
不自觉脸上扬起浅笑。</P>
张养怡呵呵笑道:“那他不如我啊,我这人从不吃亏的,就是说不过别人,我也打得过别人。”</P>
何肆又说道:“他和你一样,也是五品的高手。”</P>
张养怡一本正经道:“五品是宗师,不能以高手称呼,这是诋毁。”</P>
何肆不解:“宗师和高手,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P>
“宗乃推崇之意,达者为师,指容纳百家,推陈出新者,抑或开宗立派,自立门户者,而高手却是相对而论的,就像你现在而言,在那些乡野童叟眼中也能立个刀法凌厉的少年高手形象。”</P>
何肆闻宠若惊,指了指自己:“那我也能算高手?”</P>
张养怡呵呵一笑:“妄自菲薄了不是?以你现在的武力,劈个仨瓜俩枣不算难。”</P>
何肆被挤兑得无语。</P>
张养怡问道:“你那朋友是男是女,他多大了?”</P>
“男的,年纪看上去应该还挺年轻的。”</P>
张养怡一手摸索自己无须的下巴。</P>
何肆看到他的手上虽是布满老茧,却是并不枯瘦,不像是个老人的手。</P>
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想。</P>
“男的啊。”张养怡顿了顿,“那他长相如何?”</P>
何肆一脸狐疑:“张老,你为要何关心要男人的长相?”</P>
张养怡呵呵一笑,“你为何如此敏感?”</P>
何肆无言以对,他脑中浮现出李嗣冲的样貌,他虽然生得剑眉星目,但一点也不剑拔弩张,爱笑,带着些丘八痞气。</P>
何肆如实回答:“他比我好看许多,还挺俊俏的。”</P>
张养怡眉头一皱,打量何肆一番:“可你本来长得也不好看啊,就好像我问你一道菜味道如何,你说,‘比屎好吃’,这叫我怎么判断。”</P>
何肆脸色一黑,叹气道:“张老,你们真的很像,嘴巴都那么损。”</P>
张养怡来了兴趣,由衷道:“有机会我想认识认识你这个朋友。”</P>
何肆忽然沉默,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他的朋友……”</P>
张养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将心比心,与人相处时,千万不要想着对方先付出,你把对方当朋友,对方自然也会用真心相待。”</P>
何肆点点头,目视前方,幽幽道:“其实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吧。”</P>
张养怡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P>
何肆沉默片刻,低声道:“张老,多谢了。”</P>
张养怡一挑眉:“不是早谢过了吗?”</P>
何肆认真道:“救命之恩,谢多少回都不为过。”</P>
张养怡直白道:“那只道谢也不够啊。”</P>
“我欠您一个人情。”</P>
张养怡笑而不语,只是心道。</P>
不是一个,是三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