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变回了孤零零一个人,在习惯有人陪着后,我才发现,一个人真的好寂寞。
漫天星星闪啊闪,我托着腮,将它们一颗两颗连成线。
正在我连得津津有味,雷狮却突然出现。
我眨眨眼:“你怎么来了?”
雷狮指指脚下的土地:“这是我的花园,我怎么不能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很少晚上来这里。”
他走到我坐着的石碑底下,慢慢地把身子靠在那里。
“我来这里看日出。”
“这样啊。”我打了个哈欠,想趴在上面睡觉。
谁料雷狮抓住我的手,问: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一起看日出吗?听起来挺不错,但是我现在有点困。
“我先睡一会儿好吗?等到太阳快要出来的时候,你再把我喊醒。”
“好。”雷狮一口答应,但他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想了想,觉得被人抓着睡觉也不碍事,便这样睡着了。
“醒醒。”
有人把我在睡梦中叫醒。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竟然睡在雷狮怀里。
我吓得想马上跳出去,他却把我禁锢在怀里。
“没关系。”
他抱紧我。
“我一个人太冷了。”
冷,对哦,雷狮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拿,觉得冷也是正常。
那就让他再抱一会吧,反正,我对冷暖的感知很迟钝。
“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太阳快要升起前,雷狮突然问我。
我想了想,摇摇头。
“你叫云曦。”
“云是天上的云,曦是晨曦的曦。”
云曦,这就是我的名字吗?还挺好听。
不过
“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呀?”
我想知道名字更深的来历,也想对一无所知的我刨根问底。
雷狮伸手,把我的头转到一边,“看完日出你就知道了。”
一点白光突然在天幕顶端炸开,阳光刺破黑夜的唇,将一抹血色留在天际。
“旭日破云,晨曦初现。”他说出的话被我一下子理解。
太阳升起来了,光线变得暖洋洋,照在人身上,我想,雷狮现在一定不会再觉得冷了。
在知道我的名字后,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我参加了凹凸大赛,还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
那个人,似乎很重要。
在梦里,我看着我小孩子一样撒泼,告诉他,我要和他结契。
那人问:“什么是结契?”
“结契就是给我们俩系上一条红线,有了它,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那人笑了笑,带着一丝痞气和轻佻,说:
“好啊”
然后我就拿出一条红线,先是绑在我的尾指上,又是紧紧栓在他的尾指,接着,又说了些话。
梦里我抬头,周围都是光亮,只有那一个人是黑色的。
我想看清他,却看不清他。
醒来后,我向雷狮要一件东西。
“我想要一条红绳,大概要这么长。”
我伸出手来描绘。
雷狮把书放下,“你要红绳做什么?”
我:“结契?”
雷狮一愣:“你要和谁结契?”
我想了想:“要不,就和你吧。”
他静静看着我,说话的声音似乎变得嘶哑;“为什么?”
我回答:“我在梦里梦到和一个人结契,我想,如果找人把这个场景模拟出来,说不定可以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他听完后,迅速起身离去,折返时,手里多了一条红线。
我按照梦中的场景,先把红线一端系在我的尾指上,又把另一端系在他的尾指上。
梦的后半段,我还说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呢?
啊,对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把我的尾指和他的尾指缠起来,闭上了眼睛,期待奇迹的出现。
但是奇迹没有出现,过了还久,我睁开眼,沮丧地低头。
“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雷狮伸手把我抱住,揉了揉我的耳朵,摸了摸我的头,叹息般称赞道:
“不用道歉。”
“你做的很好。”
自从我做了结契的梦后,我每天都在做梦。
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有,但是醒来后,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很讨厌,因为在做了几次梦之后,我的身体越来越疼。
“来吧,跟我过来,到这里来。”
梦里一道声音在呼唤我。
我不想过去,但是声音又说。
“跟我走吧,走了之后,你就不会在疼了。”
我将信将疑,跟着声音的指引走了几步后,发现疼痛真的没有了。
我想接着走下去,却突然被人从睡梦中摇醒。
视线清晰之后,我看到雷狮抱着我,一脸的焦灼。
见我醒来,他伸出手,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对刚才的梦还有印象,就告诉他这件事。
“别去。”
雷狮听完,紧紧抱住我。
“别听他的,不要过去。”
我听话的点点头,一股钻心的痛意席卷而来,我难受地/呻/吟。
雷狮满脸惊愕,似乎想喊人,却又止住了,他把我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我的背。
等到疼痛消失,我脸色苍白,整个人毫无力气。
“很疼吗?”
我点点头,“很疼。”
“云曦。”他叫出我的名字,“下次我不喊你了,你按他说的走吧。”
我想着他,看了很久,说:
“那你呐?”
他也看了我很久,俯身,轻轻吻了我头顶的发。
“你先过去,帮我探路。”
“我再过去,不会让你等很久。”
雷王星是一颗富饶的星球,在这颗星球上,有着幸福安康的子民,以及一位才能出众,名垂青史,而又年轻的王。
王有一座城堡,城堡里有一座花园,花园里只有一种花——紫藤花。
有一天,花园里传来谣言,说,在紫藤花海深处,有一只女鬼。
王下令暂时封闭花园,一段时间后,谣言不攻自破。
雷狮将一束紫藤花放在黑黢黢的墓碑前,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后,向前走了几步,又在墓碑前停下。
卡米尔抬头环顾四周,“她已经走了吗?”
雷狮点头。
卡米尔:“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雷狮轻抚墓碑上的字,“她说了同样的话。”
卡米尔不解:“什么话?”
“很疼。”
卡米尔:“”
雷狮:“后来我才明白,她就像是一捧沙,或者一朵云,一旦握得太紧,就什么都不会留下。”
“她已经不在了。”
“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卡米尔离开后,雷狮在这片紫藤花海里躺下,闭眼,嗅着淡雅清凉的香,似乎她还在她身旁,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