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不是家中长辈偏心……”明文柏神情低落地道了一句,不需要江白开口询问,就主动演了一场因为家里长辈偏心,他饱受排挤,最后不得不逃离家族,进入玄真观当仆人的苦情戏码。
为了效果逼真,期间还硬是挤出了两滴猫尿。
如此惟妙惟肖的演技,把梁兴扬等人都惊住了。万万没想到明文柏竟如此有表演天赋,若不是对他知根知底,只怕此时此刻也会被他糊弄住。
江白听完他的话,神情有点儿动容,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看向明文柏的眼,就如同看到冬天雪地里孤零零的小白菜一样,充满同情与怜惜,半晌才微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原来,小文你与我一样……”
明文柏闻言,瞬间瞪圆了眼睛,佯装惊讶道:“难道小江你也……”
江白抿紧了唇,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说道:“我与小文的遭遇差不多。”
许是被明文柏的遭遇触动,江白一改昨日的缄默,主动把自己在江家的情况交代了一遍。
“我娘自生下我后,一直缠绵于病榻上,父亲以无人服侍他为由,直接以平妻之礼将江辰的母亲迎娶进门,我娘得知后,伤心欲绝,不到五年的功夫便郁郁而终……”
失去母亲的江白一下子从江家大少爷沦为了小可怜。
在江辰母亲或多或少的暗示下,江庆成对江白这长子极为不喜。底下的仆人惯会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眼瞅着江白不得两位主子的喜欢,便落井下石,可劲儿地欺负。
江白神情淡淡,三言两语地揭过那段痛苦的过往,低声道:“如此过了七八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闻尚天宗在招收弟子,为了摆脱江家,也为了争口气,出人头地,我便来到了尚天宗,奈何资质有限,最终只能成为尚天宗的外门弟子。”
明文柏是完全没想到现实中还有人能惨成这样,边听边皱起眉头,直至听完,整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他忍不住脱口问道:“难道就没人为你做做主吗?比如你娘那边的亲戚什么的?”
江白苦笑道:“我娘是家中独女,外公外婆早已仙逝多年,再无其他亲戚了。”
那还真是个小可怜!
明文柏不由心生同情,顿了下,又道:“那、那你父亲这边的亲戚呢?族里的长辈呢?难道他们都不知道?”
江白嘲讽一笑,道:“如今江家的家主乃是我父亲,族人巴结他都来不及,哪里敢出言指责他不是?至于族中的长辈……”
他脸上的嘲讽之色更加明显了,没忍住嗤笑道:“就算知道又如何?精明如他们难道会为了一个看不出潜力的稚子得罪大权在握,如日中天的家主吗?”
“这……”
鸣蛇一族向来团结,爱惜幼崽,对所有幼崽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出现偏爱或欺负一说,因此明文柏实在理解不了江家人的做法,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他们还真是连妖兽都不如。”
妖兽都还知道护崽呢。江家这些人却不懂。
江白看见明文柏一脸义愤填膺,轻轻一笑,反过来安慰他,拍着他的肩膀道:“无事,一切都过去了。”
明文柏道:“只是时间过去了而已,但记忆仍在,伤痛仍在啊。”抿了抿唇,忍不住叹息道:“比起你,我算是幸运多了,最起码我后面遇到了玄真他们,他们把我拉出了沼泽,而你……唉!”
因为经历相似,听到明文柏的话,江白不禁对梁兴扬一行人有了不少的好感。
没忍住看了梁兴扬等人一眼,见到众人皆面带怜惜,不由神情动容道:“没关系,就算我只有一个人,如今不也都熬过来了吗?”
明文柏颔首道:“说得也是。都过去了,咱们也不说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了,讲些开心的好玩的事情吧。”
说着,他话锋一转,开始说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小趣事。
不光自己说,还鼓动江白也说一两个。
就这样说说笑笑间,一行人来到了膳堂。
也不知道是明文柏的目的太过明显,还是江白太过于机敏,这一路上,明文柏愣是没套出他脚下的避水靴从何而来!
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江家那一点没什么大用的信息。
这就有意思了。
梁兴扬与明文柏对视了一眼,看来江白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就在这时,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是你们?!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此?!”
众人循声看去,呦呵,竟然是老熟人江辰。
梁兴扬望着穿着华丽的江辰,视线与明文柏的目光一样,不约而同落在了江辰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