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听听这是人,啊呸,是有良心的妖兽该说的话吗!
书癫更加生气了,指着鸣蛇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姜连山在听到鸣蛇的话也忍不住心生怒火,觉得此人傲慢又无礼,背后说人坏话也就罢了,还不道歉,对他的印象直线下降,连带着给他喂草乌的愧疚感都没了,直接把草乌往他面前一递,不高兴道:“这药能治你的伤,快吃吧。”
鸣蛇定睛一看,发现是些黑不溜秋的草根后,脸色顿时一变,开始怀疑眼前这人真是神医吗这一坨根块状的东西真能治伤
他内心挣扎着,下意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穷奇。方才他们相谈甚欢,他也适当流露出对她的好感,想必她早已被他迷住,对他芳心暗许,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辱。
对上鸣蛇的视线,穷奇挑了下眉,果真开口了,“这是他们辛苦寻来的,千万不要辜负他们的好意。”
鸣蛇:“……”
“没关系,吃吧。”梁兴扬拿了一块草乌,蹲下身子,递到鸣蛇嘴边,眉眼含笑,似乎一点儿也不计较方才的不愉快,反而隐含关心地催促道:“别不好意思,就一点草药而已,不值得什么的,你万万不要觉得有负担。”
“是啊,你要是真过意不去,那就吃了它。只要吃了它,你的伤就能好了,省得再拖累我们这群没用的人,也算是帮我们一个大忙了。”书癫站在不远处,双手揣在袖子里,斜眼看他,噘嘴阴阳怪气道:“我们这么没用,能保自己平安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没有精力照顾其他不相关的人了。”
面对二人的催促,再看看嘴边那一块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块状物,鸣蛇英俊的面容不自觉扭曲了一下,好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接过草乌,闭眼咬了一口。
入口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重苦味跟着充满整个口腔,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在此刻全部起立,鸣蛇一下子就红了眼,差点一把跳起来,将手里的草乌甩开。
他张开口,本能想把嘴里的苦东西吐掉。
岂料,梁兴扬的动作比他更快,他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面带微笑地解释道:“这味道是有点不好,还请小鸣忍耐一下。”
鸣蛇挣扎不脱,只能含泪将嘴里的草乌咽下。
梁兴扬这才放开手,半蹲在他面前,把姜连山手里的草乌全部接了过来,堆到鸣蛇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常言道:良药苦口,这药苦是苦了一点,可治伤补血的效果却是极好的。你只要把这些都吃了,过不了多久,身上的伤应该就能痊愈了。”
鸣蛇闻言,看了眼面前犹如小山似的草乌,努力压下嘴里呛人的苦味,勉强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来,“多谢。我觉得我已经好很多了,应该不需要吃这么多吧”
“怎么不用呢”书癫皱眉看他,一脸严肃道:“除非你根本没受伤!”
姜连山点头道:“没错,除非你心怀叵测,故意装伤借机接近我们,这才觉得自己不用吃药。”
“我真的受伤了!”鸣蛇连忙否认,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伤得很重,小神医之前不是看过了吗”
姜连山幽幽叹了一口气,“说不定你是故意把自己打伤了,为自己留了一手,所以心里有数,吃不吃药都无所谓。”
说到这里,他朝其余三人眨了眨眼,有些无奈道:“不然的话,正常人一旦受了伤,无一不是想要尽快把身上的伤治好,哪里会排斥吃药呢”
“哦”梁兴扬三人拉长了音调,做出恍然大悟之状,纷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鸣蛇。
鸣蛇心头一紧,实在不愿意啃这苦得人神共愤的草药,却没有其他的办法。毕竟,说受伤的是他,向他们求救的也是他,要是真不吞下这些药,哪怕这群人再蠢再没用,怕也能看出他有问题了。
他捏紧了手里的草乌,想到这奇苦无比的味道,真真恨不得爬起来就走。然而,想到早已销声匿迹,不知隐藏在何处的荒山村,又想起可以通往异界的五色石,终究还是忍下冲动,眼一闭,把手里的草乌吞了下去。
梁兴扬等人也不着急着走,就围在他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将草乌吃下,一边关心道:“慢点吃,别着急,这里还有很多呢,没人跟你抢。”
鸣蛇闻言,努力挤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书癫领教过草乌的苦味,眼下见鸣蛇为了不露馅,拿起草乌就拼命往嘴里塞,嘴巴忍不住跟着发苦,不由侧身对身边的姜连山叹息道:“你说,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姜连山也不理解鸣蛇的心态,缓缓摇了摇头。
梁兴扬见鸣蛇把一小捧草乌都吃了,心里也是暗暗发笑,站起身,对穷奇、书癫和姜连山说道:“小鸣已经把所有草药都吃完了,看来已经无恙了,咱们走吧。”
穷奇瞅了鸣蛇一眼,仍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颔首道:“那就走吧。”
鸣蛇吃了这么多苦,吞了这么多草乌,为的就是接近她,哪里能叫她走了,当即便扑上去,像刚刚一样缠住她的双腿,张口欲言,却不料舌尖发麻,眼前阵阵发黑,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兴扬见状,便知这是草乌药效发作了,与书癫和姜连山对视了一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高声道:“哎呀,小鸣不必如此行此大礼,区区救命之恩,实在不足挂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