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照顾,村里的人帮忙白氏将兄弟二人安排在同一房间。两人看着气色还不错,精神也好,姜连山仔细为他们检查了一遍,发现伤口愈合得还不错,为他们换好药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照现在这情况,每天按时服药,不出半年就能彻底痊愈了,三个月后伤口愈合,每天多活动,便能渐渐恢复如初,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听到这话,兄弟二人也十分高兴,连声感谢。“如果能彻底痊愈,那真是太好了。”二牛面上带着喜悦的笑,对梁兴扬姜连山说道:“我这两天都快被憋坏了!远的不说,就像前天晚上,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有心想要出去看看,奈何腿脚不便,只能待在屋里与大哥干瞪眼。”外面有动静?梁兴扬瞬间想到之前看到的黑影,问道:“哦?可是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别听他胡说。”没等二牛回答,大牛便抢先一步说道:“最近大伙儿都忙着重建房屋,有些许动静是正常的,他就是想出去凑热闹。”“原来如此。”梁兴扬温和一笑,没有再说什么。闲聊了一会儿,梁兴扬便提出告辞,与姜连山离开了大牛家。出了门,刚走没两步,就遇到了老村长。一看到梁兴扬,老村长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梁守村人来了啊,正好,小老儿我刚好有事想请教你呢。你今日要是没来,过两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梁兴扬笑着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问道:“不知老村长找我有什么事情?”老村长看了眼四周,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儿,走,上我家喝一杯茶,咱们慢慢聊。”梁兴扬自然应下,与姜连山一同去了村长家。村长家。坐定后,饮了一口茶,梁兴扬才抬眼看向面前的老村长,见对方面上似有愁色,便张口问道:“老村长最近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难道是重建村子遇到了什么困难?抑或是银子不够?”“都不是。”老村长脸上的神情起了几个变化,起起伏伏,顿了一秒之后,抬眼看向梁兴扬,突然朝他的方向靠近了些,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小梁啊,你说那尚天宗真不会来报复咱们吗?”张五一行人死在了杏花村,尚天宗真能不计较?梁兴扬愣了下,颔首道:“如今尚天宗自顾不暇,根本无暇关心这些,又谈何报复?”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出言道:“可是村里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老村长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本满是皱纹的脸上愁色更深了,“唉!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小老儿我疑心过重,最近这两天,总觉得村里有其他的人。”“最重要的是,我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老村长可否详细说说?”梁兴扬道。老村长轻轻点了下头,看着远处,目光深远,像是陷入回忆中,缓缓开口道:“前天晚上,我在村子里巡逻时,走到靠近村口的地方,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村里外出做事的年轻人回来了,便开口问了两声,却无人回应。等了片刻,也没看到任何人影,我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准备离开。结果,刚走没两步,就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声,我心下一惊,连忙提灯顺着声音来源走过去瞧了瞧,却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正当我准备四处查看时,杏丫他爹,就是你之前从张五手中救下的那孩子的父亲,每次农闲的时候,他会到镇上弄点东西到周围村庄售卖,算是个货郎,挑着担子回来了。我便询问他方才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他说没有。但是今日到隔壁村庄的时候,听说有猎户在山里发现了野猪的踪迹,说不定刚刚那动静就是野猪弄出来的。”说到这里,老村长稍微停下来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听到他的话,我心想眼下正是野猪繁殖的季节,倒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加上确实没看到其他人影,便暂时放下此事。然而,”老村长停顿了下,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梁兴扬道:“昨天白天的时候,我不放心又去前晚巡逻的地方看了,发现地上有许多杂乱的脚印,道路一侧的灌木上还有点点血迹!”梁兴扬顿时愣住了。姜连山也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老村长却没看他们二人,沉声道:“由此可见,前晚确实有人藏在那里,而且那人还受伤了!”听到这话,梁兴扬与姜连山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人选。二人相视一眼,梁兴扬抿了抿唇,问老村长,“除此之外,老村长还有发现其他的线索吗?”“没了。”光是这两点就把他吓得够呛了。他看向梁兴扬,有些担忧道:“你说前晚上到底是谁藏在村口呢?莫不是尚天宗派来的,暗中打探张五他们的消息?”梁兴扬摇头道:“应该不是。”见老村长仍是一脸担心,梁兴扬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这样,我等会儿到村口设个防护结界,让外人无法进入,老村长以为如何?”“好好好。”老村长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连声道:“这个主意好。那就麻烦梁守村人了。”梁兴扬面容带笑道:“不过举手之劳,老村长不必客气。”语毕,便让老村长带路,亲自到老村长发现异常的地方查看了一番,顺便给杏花村布下防护结界,这才辞别老村长,领着姜连山回玄真观。回到玄真观,穷奇与书癫、明文柏、阿宝四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梁兴扬回来了,明文柏起身到厨房把准备好的早膳端出来。书癫躺在摇椅上不动,眯着眼睛问道:“怎么等到现在才回来啊?我与阿宝都快饿死了。”梁兴扬与姜连山到井边打了一桶水,边洗手边把杏花村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姜连山犹豫了一秒,抬起眼,望着梁兴扬迟疑地说:“小羊哥,你说那人会不会是原德天?”“是有这可能。”梁兴扬随手扯了块挂在绳子上的面巾擦手,正欲往下说,耳畔就传来穷奇的怒吼声,“你竟敢拿我的面巾擦手!”梁兴扬一顿,低头一看,还真是穷奇的面巾,对上穷奇几欲喷火的眼神,不好意思道:“抱歉,拿错了。”说着,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水擦干净,然后重新将面巾挂到绳子上,这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对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道:“有可能。其实,”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穷奇,快速抢在她发飙之前开口,“早上在杏花村,我总觉得似乎看见了梼杌的身影。”梼杌?众人纷纷愣住了。而穷奇,也如梁兴扬所料的那样,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拧着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梼杌还在杏花村?”“大概。”丢在这两个字后,梁兴扬大步往厨房的方向走,招呼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再说。”众人闻言,虽然心里有不少的疑问,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梁兴扬本打算早膳过后,便到附近村落找一找线索,不管是原德天的,还是梼杌的皆可。却没想到,还未出发,就收到了孟极的消息,说是原德天与钦原找上他了。与此同时,混沌也传来了消息,证明孟极所言非虚。梁兴扬当即决定前往天险峰。穷奇虽然没有开口,但乌黑的眼里闪动着兴奋,显然心里也十分想去。许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姜连山想了想,主动开口道:“小奇姐也去吧,观里有我、书癫大哥、小文守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穷奇没吭声,转头看向梁兴扬。梁兴扬顿了下,颔首道:“那便一起去吧。”穷奇闻言,故作矜持地点头道:“既然你开口邀请,那我就勉为其难与你一同前往吧。”说着,率先往外走。梁兴扬跟在后头,行至村口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转头对姜连山说道:“有什么事情就与我联系。还有,我在房间里留了个保命法宝,如果遇危急情况,就到我房间把它拿出来,可保众人平安。”“好。”姜连山乖巧地应下,“小羊哥,小奇姐,你们万事小心啊。”梁兴扬笑着点头。穷奇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语毕,示意梁兴扬可以出发了,却不料,对方站着一动不动。“不走吗?”穷奇疑惑地看着他。梁兴扬这才恍若初醒,“啊”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走。”边说,边摸索着从储物袋里拿出飞行器。穷奇嘴角微不可察地狠狠一抽,“就你我二人,不必用这吧?”之前他不也跟着她一样,腾云驾雾,日行千里吗?比使用飞行器省事多了。梁兴扬看了她一眼,十分固执道:“我喜欢乘坐飞行器。”“那行吧。”穷奇有些无语,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青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左看右看,除了行为异常些,好像与平时也没什么区别。收回视线,与梁兴扬一同走上飞行器,穷奇忽然淡淡地说:“如果不是你身上的气息与以前一模一样,我差点以为你是别人假扮的。”梁兴扬侧过脸看她,愕然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是我啊,谁能假扮我?”穷奇轻哼,斜眼看他,“你好像很紧张?正常情况下,你不应该直接承认吗?为何现在却反复强调是本人?难道你真是他人假扮的?”“真是天大的黑锅!”梁兴扬大喊冤枉,“我如此坦诚,你却怀疑我的用心,实在让人心寒哪!”“非得骗你,你才觉得安心吗?”梁兴扬无奈地看着她。穷奇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眉头却皱得更紧点儿。他真的不对劲儿啊!非常不对劲。看见穷奇面露怀疑,梁兴扬也十分无奈,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还难得说了真话,结果对方却怀疑自己是他人假扮,真是……唉!好人难做啊。尤其是坦诚的好人,更难做!一时间,双方相顾无言。……荒山村。原德天身着斗篷,面色阴沉,站在村口,身上那一袭乌黑的斗篷像是一团阴沉沉的乌云罩在了村口,给周遭带来沉闷的氛围。他紧抿着双唇,如同上次一般,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进入荒山村,却没想到,一抬脚,就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原德天一怔,是结界。之前的结界并没对他设防,为何现在却……难道是玄真那小子设下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随即又冷笑一声,玄真那小子莫不是认为一个小小结界就能拦住自己?他抬起手,蓄力朝结界轰了一掌,万万没想到,那蕴含了五成功力的一击如石沉大海,只见结界上一道流光闪过,很快恢复如初。原德天眉梢一拧,沉着脸正欲再试一次时,玄真观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姜连山手拿着小锄头,肩上背着药篓,面上带着笑,与明文柏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一转头,看到身披斗篷,半张脸都隐藏在兜帽里的原德天,不由愣了愣,随即扭头问明文柏,“刚刚铃铛有响动吗?”“没有啊。”明文柏摇摇头,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略微失声道:“连山,你小小年纪竟然耳背了?!”“没有没有。”姜连山连忙否认,指了指村口的方向道:“那儿有人,想来是来观里求助的。”明文柏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来人一身黑兜帽斗篷,将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不由撇了撇嘴道:“大白天遮头盖脸,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姜连山道:“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身有隐疾,见不得光呢。”明文柏:“……”感觉你这话比我那句也好不了多少啊!但见姜连山一脸纯良,明文柏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只听姜连山又道:“咱们过去瞧瞧吧,说不定真是来寻求帮助的,不好意思进来。”说罢,抬步走了过去。明文柏跟在他身后,嘴里嘀咕道:“你就别管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檐下那铃铛都没动静呢,人家是不是来找咱们还两说呢。”姜连山好脾气地笑了笑,行至村口,隔着结界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