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们早些歇着,身上搭着点衣裳,别着了凉。”
薛慕彦应着向后面去,司聪简单的洗了洗也上了床。没了那兄弟俩挤着,司聪更放松些,也不怕一翻身就砸在了薛母的身上了。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她却了无睡意,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胸口那块金牌,思绪又回到了昨晚与董氏诀别的那一刻。
她能感受到董氏的不舍与愧疚,既然不舍,为何又要舍?还要她知晓了她的心思,她就那么断定她能查明真相,为她自己报仇吗?
既然给她留了这个,为什么就不能给她留点银票什么的,好歹也让她衣食无忧了才能去做她想做的事,留这么个金疙瘩算怎么回事?她敢拿去当了吗?那可真是祸及全家了。
董氏聪明果敢,不是无情之人,她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何要做的如此绝情绝义,难道她是领了什么任务来考验她的?事情没这么匪夷所思吧?她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一次次的饱尝人间疾苦,这是渡劫呢?
或许董氏是怕她的生活太安逸了,就忘记了复仇了,毕竟相夫教子与报仇雪恨相比,前者更轻松安稳。况且她又不是真正的奚含灵,她一介游魂,落在谁身上不能活着?还会管她的女儿吗?
司聪心里十分的愤然,她不是奚含灵,可她是太夫人啊,她怎么就心甘情愿的做木琼菡了呢?她还有辛苦攒下的巨资,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她也很不甘心好吗?
还有那些无辜受她牵连死了的人,就这么白白的死了吗?
她豁然明朗,这就是董氏的高明之处,除了那万贯家财,没有可以牵制她的人。邵昶不是她生的,她没有切肤之痛,她又不是董氏生的,亦没有养育之恩,她们只是肉体上的母女关系,没了利益的纠葛,她们之间,溃不成军。
董氏知道她舍不下的只有那些财产,她想回去继续做她的京城女首富,就得完成了她交代给她的任务,这就是利益交换。所以,董氏才是最适合做生意的天才。
她的心比这金疙瘩还要凉,十年的情分,比之杂草都不如,她又怎知她不会为自己报仇呢?她又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性子吗?
她还是不了解她,或许她早就防着她,留着后手呢,她这活了几辈子的人竟然没发觉,与人家掏心掏肺的,就差点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了,真是白活了。
也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也给她上了一课,就是跟自己的亲妈,也要留一手。
唉!心里无声地叹息,手摸着那块比她手掌还要大的金牌,也不是一无是处,实在不行,切下点边边溜溜的,也看不出是金牌来,足够填饱肚子的了。
行啊,董氏也算是给她留了一线生机,真如她所料,她没去复仇,怎么也不能白放着这块金牌饿死。
这么一想,心里又敞亮了些,何苦想的那么极端,让自己活在痛苦与愤恨之中呢。就当自己上辈子欠薛家的,这辈子来偿还,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不是一个为难自己的人,她决定与自己妥协,世界那么好,又不是一个京城可以活,她始终认为,是金子,在哪都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