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也是尽量让两人之间没有碰触,可是盆就那么大,又能离的多远呢,总是会不经意的轻轻的触在了一起。
两人脸上都是一片红晕,薛慕彦只能用不停地添水来缓解羞涩,薛母进来时看到两人红布一样的脸,惊道:“呦,是水热的还是发热了啊?怎么你俩的脸都这么红啊?”
她伸手在两人的额头都试了试,“也不热啊?”也不嫌弃的深入盆中试了试,是有些烫,点了点薛慕彦的脑袋,嗔怪道:“你是死心眼啊?水热就别添了,你皮糙肉厚的不怕烫,阿菡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住,瞧给她烫坏了我不收拾你的。”
薛慕彦被淋了一脸的洗脚水,也不敢辩驳,只尴尬的傻笑。司聪见他一脸的窘迫,忍不住笑了出来。薛母也觉得不妥,擦了擦手,笑道:“我也是越发没个体统了,你俩再泡一会儿就出来吃饭吧,马上就做好了。”
薛母转身又出去,司聪与薛慕彦对视了一眼,竟都笑了。
“我娘以前不这样,现在越来越像乡下妇人了,你别介意。”
司聪笑笑,“怎么会呢,我觉得娘挺好的,很自然,也很随和。以前我总是听说恶婆婆恶婆婆的,我以为婆婆都会刁难儿媳的,所以,我对婆婆这个身份很是抵触。可是我看娘就不一样,她对我这个儿媳很好,我也很欣喜,能有这样一个疼我的婆母。”
薛慕彦显然很高兴,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
“我娘以前就说过,她没女儿,以后我和阿枫不管谁娶了媳妇,她都会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再说了,你这么可人疼,谁见了不喜欢啊。”
这小子还会见缝插针的拍马屁,司聪当对他刮目相看了,情商不低啊,不过这心里还是挺舒坦的。
“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也是有脾气的,万一哪日我与娘起了嫌隙,你可别失望。”
薛慕彦笑的更甚,“娘性子很好的,以前也从未打骂过下人,你相处日子久了就知道了,娘就是说话有些直接,她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这一点司聪来的第一日就发觉了,薛母并没有那些官场夫人们的圆滑世故,她很实在,都是有一说一,家里的情况对司聪也不曾隐瞒,也或许是突遭变故的原因吧,总之薛母这个人很有一种让人愿意亲近的吸引力。
“这样才难能可贵,一家人说话还要猜来猜去可就没意思了。”
薛慕彦的笑容淡了些,眼里染上了一层惆怅。
“我也是这么人为的,经过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唯一觉得重要的,就是家人。在那样难的情况下,母亲没有抛下我们,我们兄弟也没有不顾父亲的死活,一家人才能保住了性命。与我们一样流放的,有多少夫妻父子之间相互攀咬的,那才真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呢。”
司聪听着颇有感触,奚家抄家流放时,不少的族人为了活命做出了很多伤害奚家的事,奚家自己的女儿不也踩奚家一脚吗,至今奚家二姑娘都不曾与奚家有往来。大难临头时,有几个能做到同生共死的?
“我很珍惜我的家人,我不盼着大富大贵,我只求他们平安喜乐。包括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旁,分享你的喜与乐,承担你的愁与苦,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也希望,你把我们当家人。”
司聪看着他坦诚的眼睛,心里有些抽紧,他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她想听她坦诚布公,可是那是能说的吗?她不得被当成妖怪扔江里喂鱼?
她定定的注视着他,似乎要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些疑问来,可是他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的杂念,反而温柔的一笑:“别有压力,你随心就好,我们会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