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我爱你——永远!”他的声音暗哑而深情,温柔而颤栗:”这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现在,我可以再吻我的新娘吗?”
“清风君……”
冷月痛哭失声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吻他,吻他的头发,他的额,他的面颊,他的嘴唇。
他们的泪,合而为一,弄湿了彼此的唇,咸而涩。
“别哭了,今天,你可是最美丽的新娘。”他吻去她面颊上的泪痕,含泪带笑的说:“一会儿,还要拍照留念呢,妆都哭花了,就不好看哩。”
“好!我不哭了!”
她冲着清风微笑,她的笑容凄美而苍凉。
“带剪刀了吗?”
“什么?”
“我听说民间的夫妻成婚的时候,都会各自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然后再合为一结,表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拉清风站起身,她打开白色的手包,然后拿出一白色的刺绣手帕。
“其实,我早就准备了一缕头发。”她边说边把手帕一层一层的掀开,露出了包裹着的一缕长发。“都说红颜弹指老,刹那之芳华。古人削发明志,冷月削发赠君。”
她站在蔚蓝色的大海边,浴在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脸色发光,眼睛明亮,她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某种热情。
“就让我的青丝永远伴随着你,丝在,心在……”她把手帕交给清风,然后说:“清风君,你要多保重,千万不要……为我悲伤……我……我要……”
站在那,她的身子忽然的摇摇欲坠,脸色也一下子变的雪白雪白。
清风发出一声喊,他一把扶住她。
她倒在他怀里,眼光无助而绝望。
“月儿!冷月——”
他恐慌而尖锐的叫她,并从衣兜里拿出张博士给的药,他打开瓶塞,把药瓶放在冷月的鼻子下让她闻着。
冷月望着他,虚弱的呼出一口气来。
“这药已经没用了……”她无力的说:“好像控制不住病情的感觉……但,我没有晕倒,我只是很乏力……还是放弃我吧……”
“不!不行——”他把头埋在她的衣服里,他的声音也抖动的很厉害。“我不能放弃你!你也不能离开我!一分钟都不行!”
“我好累……”
“回到房车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他抱紧她,并快速的向房车走去。
“我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累到无力思考……”她呢喃着说:“如果我死掉你可怎么办?阴阳两隔,见一面有多难……这几天我好像晚上也能梦到你,梦到我们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生活,可一醒来,见不到你,就难过极了……”
“你……”清风痛苦的咬了一下嘴唇。“你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就是这样跟自己说的,我跟自己斗争,我不能让自己死掉……我不是病人,我在黑暗的世界里挣扎着,累极了……”
“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他说。
在这一刻,清风觉得自己好无能……除了说这些苍白无力的话之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再做些什么。
他抱着冷月,感受着她虚弱的心跳和冷冰冰的体温,好像她在他的怀里正在慢慢地死去。
他不知道该去恨谁,也不知道该埋怨谁,他只是心痛难过……难过的要死掉了。
终于回到了房车,清风把冷月放在床上,为她换上了舒适的睡袍,然后用棉被裹住了她。
他坐在床沿上凝视她,眼泪充塞在他的眼眶里。
“冷月!”
他低低地呼唤。
“我好冷……”
冷月婘卧在棉被中,仍然不胜瑟缩。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十分的软弱,她用手握紧着胸前的衣服,她显然忍受着某种痛苦。
“月儿,我可怜的月儿!”
清风换上睡衣上了床,他让她靠在他的怀里,然后搂紧了她。
“月儿,你不要害怕!”他含着泪,低哑的说:“此生不能与你同生,但我决定和你同死!虽然此生你我的岁月不多,但你放心,下辈子我还会找到你!就算你找不到我,我也愿意等!”
“袁清风!你没有资格和我一起死!”
冷月忽然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他,她的眼睛燃烧着,像要喷出火来似的盯着他。
“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今生我从未后悔过,可是,若能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