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该心痛了,但是,她又无法控制那种痛楚。于是,她觉得自己沉溺在这份病态的痛楚中了……在这种痛楚中,她才知道那个隐藏着的“自我”还是活着的,还是有生命的。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她又坐回椅子。
她望着写字台上的手机,她沉吟了几秒钟,然后,她拿起手机,打开屏幕,开始点拨通讯录中第一位儿子的号码。
手机通了,但对方手机里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她关掉了手机,然后瞪着手机发呆……她把手伸到键盘上想继续写作,但,她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振作了自己,又开始重新打开手机的屏幕,点拨那个写着儿子号码的电话。
彩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好久……好久……依然没有人接电话。
冷月长叹一声,关了手机。
或者,儿子真的有什么事不方便?
她摇着头,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可是今天是周六,他能有什么事,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呢?
冷月想到思齐最近给她的感觉,是即神神秘秘又疯疯癫癫的。而且,每次通话也是忙忙活活,文不对题的。
可别交上什么坏孩子,走上岔道哦!
想到这儿,冷月忽然想到前些天思齐在电话中谈一个叫小溪的女孩子,听到儿子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就能想到他那神采飞扬的脸孔。
“妈咪,你绝不能相信,世界上会有小溪那样的女孩子,她会在半分钟内,可以想出一百种花样来玩。”
根据经验,这种女孩是可爱的,但也是危险的。
冷月再度拿起手机,点开了儿子的号码。
“不接,不接,就不接,我气死你,我气死你!”古怪而调皮的彩铃声一直在响着,不停的响着,却依然没有人接。
听到这,冷月不禁哑然失笑。
在哪儿下载的彩铃呢?想必,是那个有一百种花样的女孩子的杰作吧?也是那个有一百种花样的女孩绊住了他吧?
“咚咚!”
一阵敲门声蓦然响了起来。
“谁呀?”
她边问边站起身,紧走几步打开了书房门。
房门外,站着的是她的丈夫李民。
李民穿着一套浅色的衬衫衣裤,布料的质感极佳,手工也是细致一流。
他上身的衬衣,从上到下只是扣了两个扣子,衣襟开敞,露出他结实的肌肉和丛密的胸毛,令人不得不多看他一眼。
现在,他的手里抱着一个超级市场的纸口袋,里面装满了好吃的小食品。
“月儿,我给你买了宵夜!”李民柔声的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冷月让开身子,让李民进来。
“月儿,你这古怪的习惯是哪里学的呀,能不能改一改呢,家里又没有外人,为什么写作的时候,一定要锁门呢?”
他把食品袋放在写字台上,然后他的眼光就温柔的停留在她的脸上了。
“既然是习惯,当然是有必要保留啰!否则,怎么能称为习惯呢。”
冷月翻看了一下他买的小食品,然后,她的嘴角就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写作的时候锁门,会比较安心创作。”她淡淡的解释着说。
“哎呦,还真是个奇怪的小文人!”李民扬起眉梢,故意上下的打量着她。“你像个清教徒,整天锁在这小小的书房里,过着遗世独立的生活。难道,你都不会寂寞,不会孤独吗?难道你想学圣人清心而寡欲不成吗?”
冷月只是“唔”了一声,她微笑着,没有回答李民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问着她关心的问题。
“最近,你有和儿子通话吗?”
“有!”
李民点头。
“只是,十次有八次说自己忙,没说上几句话就挂了。”
听李民也这样说,冷月的心不自禁的就揪了起来。
“看来,儿子最近是真的不正常了。”她沉思着自语。
“怎么?”
李民不解的望着她。
“我得去儿子那里看看!”冷月忽然就这样决定了。“顺便去一趟作协,去采访下一部作品的人物,也就几天的时间吧。”
“好吧!”
李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