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晓我方才梦见什么了?”氛围有些压抑,夏溪苽笑了笑,随口扯出一个话题。
云衍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什么?”
夏溪苽抬眼去看他,真挚而虔诚,倏地又笑开,“我不告诉你。”
被人耍了,云衍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不悦,反问道:“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
夏溪苽奇怪,“你这么厉害的,也会被妖气入侵?”
“人都是有软肋的。”云衍语气淡淡。
夏溪苽点头,不禁便生出些许好奇来,“那你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恨我入骨,泣不成声,我却再无半点气力,护你周全。
云衍定定看了夏溪苽良久,只淡淡道:“日后,定要将驾云之术牢记。”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夏溪苽好笑,刚想问云衍“自己还有以后吗?”,然则他神情太过认真,令她不由自主的点头。
一通折腾下来,夏溪苽算是领教了墨渊的厉害,行走起来愈加小心。
好不容易走过火行阵,已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
面前是一座宽大的高台,在它的另外两个方向分别摆放着金、土两行阵势,与火行阵一起组成三足鼎立之势。
而在高台中间,金光耀眼如红日,无数黑色气流被包裹其中,缠绕成球状屏障。
远远望去金芒与黑气互相冲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之感。
那金芒令夏溪苽感到无比熟稔,她不禁上前两步,屏障便仿佛感受到外来入侵者一般,泛出绚烂刺目的光,引得地面剧烈震动。
夏溪苽赶忙退回至安全范围,面露不解的看向云衍。
他此刻亦专心致志的看着那团金芒,耀眼的光倒映进他似水的眼眸闪过流光溢彩,那模样神圣而庄严,宛如哀悼。
夏溪苽心中没来由一痛,还未来得及收回探究的目光,云衍便像是觉察到似的,微微侧过头望向她,嗓音捎上隐隐苦涩,“八百万年前战死的远古上神,他们残存的神力就在这里。”
夏溪苽心口一滞,有些疑问便不攻自破了。
既然墨渊只能束缚住金火土三系妖物,那余下水木二行的妖物,便只能由上神遗留下的神力制衡。
可时间一久,神力淡去,妖力却只增不减,是以墨渊异动也是情理之中。
想想,夏溪苽还是道出了心底的疑惑,“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不将五行阵安置齐全,留下这样大的隐患?”
良久,也不见那头有所回应。
夏溪苽失笑,暗恼自己愚笨。
云衍即便是上神,也不过是十几万年前才孕育而生。八百万年的事情,他又如何得知?
正想找个借口让自己顺着台阶爬下来,来人温凉的嗓音已淡淡传来,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是我私心。”
夏溪苽笑着摆摆手,全然不信,“你也不必把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拦,墨渊设下的时候你怕是还未出生,与你何干?”
云衍不答,一双眸静静凝视着夏溪苽,像是要将她刻进骨子里。
半晌,他才轻轻笑开,仿若三月春风,温暖和煦,“彩辰,过来。”
夏溪苽是最抵不住云衍笑容的,这一下身形一凛,双腿已情不自禁的迈开走到他的跟前。
她与他差了一个头,她目不斜视,能看到他细薄的唇瓣。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夏溪苽努力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催促道:“需要我怎么做?快些开始吧,否则幻珊那头,我也……”不好交代。
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只因那原先只在她视线范围内的薄唇忽然靠近,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唇上。
这是要……吻别吗?
夏溪苽蓦然睁大双眼,连呼吸都不敢有。
如果在死前醉倒在温柔乡中,她想,她是愿意的。
哪怕这个吻,对方只是敷衍。
“彩辰,闭眼。”云衍稍稍抽离开二人的间距,柔声命令。
夏溪苽因这样一句话羞红了脸,再也不敢去看向云衍戏谑的眸,用力阖上眼帘。
睫毛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她能感受到云衍温凉的唇瓣在她唇上轻轻厮磨,却不知那双凉薄的眸自从她闭眼的一刻起,生出化不开的悲伤与苍凉。
云衍不轻不重的轻咬她的嘴角传来一阵酥麻,她下意识的张开唇,他长舌便优雅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