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苽此刻却像是失去了知觉,漠漠睁开眼,眼底一片凄凉,“云衍,你可知你到底有多残忍?在一重天欲要我死的人是你,如今亲手替我断了念想的人,竟还是你?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初便丧命于墨渊,也好过这般苟且的活着。”
明明是一句悲愤至极的话,奈何说者语气间却是冷静的可怕。
夏溪苽说完,璀璨的眸色渐渐黯淡,余光最后瞥了面前白衣一眼,仿佛要将它印在心底。可最后,仍是转身离去,没有分毫迟疑。
云衍负手而立,阳光下他的背影被拉得颀长。
女子离开的声响他仿若未闻,便这么静静站在岸边,不知过了多久,方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西瓜,你又可知有缘无分的身不由己?”
夏溪苽这一路直直走出屏障开外,望着复又隐去的云内景致,攥紧的双拳这才稍稍松落。
她怎喜欢上这样凉薄的男子?如他眉眼一般的心性。
一重天的背叛历历在目,自己竟是这么不长记性的忘了吗?
这般想着,夏溪苽忽觉眼眶潮湿,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她拼命眨了眨眼,才好不容易抑制住那即将决堤而出的泪来。
正待离开,身后倏地有一道低到尘埃里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不愿嫁与本君的原因?”
南宁绝怎么会来?
夏溪苽怔愣着转身回望过去,有些不知所以然道:“上仙此话何意?”
南宁绝凤眸愈加暗沉,嗓音低缓却不容置疑,“你喜欢云衍神君。”
夏溪苽心下一惊,极不自然的偏过脸,否认道:“上仙莫要说笑了。”
“说笑?”南宁绝笑了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二重天酒楼相救的是他,天庭殿上解围的是他,这座云邸若非神君之意绝对无法进入,你却是来去自如。你现下竟说本君是在说笑?”南宁绝说着,语气阴恻恻的,“该不是以为神君对你上心了些,你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爱慕上了吧?”
夏溪苽伴着南宁绝的一声声质问,脸色越发惨淡。眼帘微微垂下,只做不闻。
不知天高地厚,倒是将她形容了个真真切切。
“你谎话素来说得熟稔,这一回怎么不信口拈来了?”南宁绝薄唇溢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忽的神色一敛,心底那份积攒已久盛怒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你以为本君是闲来无事才会去二重天救你吗?你以为本君是多管闲事才会不惜以西海为敌,也要断了顾芳枫手筋吗?你以为本君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整日去皇祖父跟前拼命争取,为你夺得这侧妃之位吗!”
“我……”
没想到南宁绝会突然与她说这些,夏溪苽张了张口,还未想出说些什么,南宁绝便已先一步开口,凤眸里的倨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颓然,“夏溪苽,你别只当本君的喜欢是浅薄,说到底,本君也是有血性的男人。你眼底看得见云衍的好,怎么就容不下本君的?”
若非昨夜察觉出夏溪苽对云衍的特别,今日又特意跟出来探看,她的这份心思怕是藏得极深,深到他难以怀疑。
“所以,上仙想让我如何报答?心甘情愿的嫁过去吗?”夏溪苽忽然轻轻笑开,清丽的容颜下宛如盛开的夏花,“全天下人的情我都得受着,可你们可曾想过我是否愿意呢?”
以千年灵力做嫁妆,他以为她就会感恩戴德的收下吗?
这仙界的人,到底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些。
“南宁上仙,我知道你很好。我夏溪苽这一生能有幸得你厚爱,该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也因此,无论我愿意与否,到底欠了你一份情义。”夏溪苽将嘴角的那抹笑意又扩大了几分,低下头望着身下的小白,眼底淌出浅浅柔情,“差点忘了,我还欠你一份人情呢。”
“只可惜,只能来世再还了。”她说着,笑意便有些淡了。
南宁绝见状,心下暗叫不好,忙道:“你要做什么?”
夏溪苽闻言,再度抬眼凝向南宁绝的方向,自指尖引来一道水柱,猛地击射过去。
南宁绝下意识的回手挡开,下一秒,却只听闻白鹞的一声焦急嘶吼,而它背上早已不见夏溪苽的身影。
南宁绝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极快俯瞰身下,果见那一抹嫩黄色的人影正加速的朝万尺高的地面下落,他方才被那一击延了时间,这下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他只觉左心房一阵钝痛,她却是宁愿死也不要嫁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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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咱们高高在上的云衍神君尝一下女色,本座也是费劲了心思。
这里本座再说明一下,一切不以收藏评论为目的的,可都是耍流氓啊啊啊!(本座用纯洁的小眼神瞅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