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绝心下暗叫不好,急急拉住夏溪苽的手,道:“你要去哪里?”
夏溪苽不知是从哪里生出一股巨大的蛮力,生生将南宁绝甩开半米远的距离,嗓音冰凉,“我去杀了她。”
南宁绝不用问也知道夏溪苽要杀的人是顾芳枫,心下虽是百般赞同,只是看夏溪苽这副样子,竟是要魔怔了。为了一只灵鸟便可做到如此地步,她倒是个护短的主。
南宁绝颇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自指尖泛出淡淡白光注入夏溪苽灵识,见她眸光渐渐清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夏溪苽虽说是魔怔了,但刚刚发生的事她却是记得一清二楚,缓缓回头望向南宁绝,语气里已有责怪之意,“你为何要阻拦与我?”
南宁绝恨铁不成钢的弹了夏溪苽一个爆栗,亦是沉声道:“不拦着你,难道眼看着你去送死吗?”
见夏溪苽目光一滞,南宁绝摇了摇头,又道:“西海现在到处在捉你回去,你以为你去了能全身而退?以你现在的灵力,只怕还未见到顾芳枫报仇,自己便先丧命了。”
夏溪苽闻言,眸光又黯淡了几分,转身望向小白,苦苦笑开,“我总让你受委屈。”
小白拼命摇头,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夏溪苽,满含坚定。
南宁绝看她如此模样,想起顾芳枫佯装矜持的嘴脸,心疼之余,嘴角已勾起一抹冷笑,“无须自责,本君去替你讨要灵药的时候,已断了她左手经脉。只怕一个月内,是见不得好了。”
“可那终究与我无关。”夏溪苽感激的笑笑,眸色却依旧黯淡,“更何况,顾芳枫敢让小白再无法飞行,光是断骨一月怎么足够?”
她说着微微闭上眼,暗自攥紧了双拳。
其实,无论是人间也好,仙界也罢,终究是弱肉强食的地方。若想为自己在乎的人夺得一方净土,就必须让自己先强大起来。
小白似是察觉出主人的自责,慌乱的用脑袋蹭了蹭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安慰。
夏溪苽再度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小白这般诚惶诚恐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耳边却传来南宁绝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什么叫与你无关?你既是本君的人,从今往后本君替你做的事情,就是你做的事情!”
这话乍一听倒没什么,细细一琢磨,却是吓得夏溪苽不轻。她不由用着奇异的眼光看向南宁绝,怪道:“什么叫我是你的人?”
南宁绝极其自然的上手拭去夏溪苽眼角的泪,摆出理所应当的神态,“皇祖父原是想将你纳做本君的姬妾。不过本君破天荒才遇上你这么个有趣的小仙,纳妾委实太委屈你了些,索性便求了你做侧妃,不日婚期便该定下了。”
夏溪苽只觉头顶一道天雷直直劈过头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南宁绝只当她太过惊喜了,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本君是说,我要娶你。”
他特地将“本君”的称谓改成“我”,就是想要告诉夏溪苽他的诚心。谁想夏溪苽却不买账,几乎是逃离式的甩开南宁绝的手,怒道:“娶我?这样大的事情你可问过我愿不愿意?”
听到这样的质问,南宁绝沉了脸色,“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夏溪苽目光毫不避讳的对上南宁绝,“且不论我是不是喜欢于你,便是你自己也说了,你娶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有趣。有趣?这样的理由难道你不觉得荒唐吗?”
南宁绝脸色不由往下又沉了沉,“仙界之人寿命漫长,找个有趣之人相伴有何不可?”
“那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无法让你提起兴趣了呢?”夏溪苽好笑的看着南宁绝,眼角都是讥讽之色,“到那时候,你是要将我冷落在这九重天宫之上,还是像一件玩腻的旧物一样丢弃了?”
诚然,南宁绝想要娶夏溪苽是一时兴起,全然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如今被夏溪苽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问,只得不耐烦的皱眉道:“你并非是本君正妃,到时候本君一纸休书,你照旧可以逍遥快活。”
这话听来冷漠,但在仙界却的的确确是这样的道理。
岁月漫长,没道理一直束缚住不相爱的两个人。所以若非正室,离开再寻佳偶并非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是夏溪苽却接受不了,她冷眼望着南宁绝笑了笑,声音凄婉,“你看,你终究是想丢弃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你既给不起,又何苦纠缠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