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肚明,沈晴砚这次十有八九是很难消气了,他必须赶紧回去。
马车逐渐停下,沈晴砚默不作声地走了下去,可是在腿刚伸出去的那一瞬间,还是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痛。
先前都是贺祈年一直在她身边扶着她,防止她会牵扯到之前的伤口。
可现在却……
沈晴砚鼻尖一阵酸涩,觉得有些委屈。
为什么偏偏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她本以为重活一辈子可以不用再遇到如同上一世那般糟心的事情,可现在却更加悲惨。
那时她虽然知道赵元徽收了通房丫鬟,但她已经和他离心,对他的行为自然是无所谓。
可如今她早已经对贺祈年情根深种,也信了他的所有海誓山盟,偏偏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心中越发难过,沈晴砚独自一人走回王府,下人冲她行礼,她也只能勉强一笑。
“世子妃,您可算是回来啦,今天的宴会没出什么事情吧?那里热不热闹?”珍珠看了她,赶紧扑上去,叽叽喳喳说着话,可没过多久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她眨巴着眼睛,四处张望:“侯爷他现在在哪里呢?难道你们没有一起回来吗?”
“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沈晴砚语气平静,又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想着这王府恐怕是留不得了。
这一次贺祈年已经和栾玉湖同床共枕,恐怕没多久就要把她接回王府,若是自己还留在这里,未免有些太死皮白赖了。
他们认识才多久,他难道就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和另外一个人建立关系吗?
还是说他分明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人,天下的男人都是这副薄情寡义的样子呢?
沈晴砚头疼得几乎要炸开,只希望能够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于是主动开始收拾着各种东西。
将那些与王府有关的东西全部丢下,只留下娘家给自己的嫁妆,沈晴砚思索半晌,觉得若是自己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情,干脆让他写一封和离书,趁早结束他们的关系。
“珍珠,拿几个箱子过来,把这些东西全都收走。”沈晴砚转过头,有条不紊地吩咐。
“世子妃,你是打算和侯爷一起出门远行一趟吗?”珍珠向来性格开朗乐观,听到这话眉开眼笑,“世子妃和侯爷的感情真好,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登对的一双璧人呢。”
登对?
这话就像是嘲讽。
沈晴砚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沉默半晌才如同喃喃自语一般开口:“我是打算回沈家了。”
刚收拾好的细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珍珠满脸不可置信,抬起头望着沈晴砚,忍不住失声说:“世子妃,您没搞错吧,前段时间您才刚刚从娘家回来,更何况现在也不是回娘家的日子呀。”
“我要在沈家长住一段时间,你先把东西收拾好,不要问那么多。”沈晴砚摇摇头,有时候也觉得这丫头实在太啰嗦,她知道珍珠是为自己好,可现在她真的不想听到与贺祈年有关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