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赵安一笑，也端起琉璃杯，将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今日过来，主要是想要感谢圣上愿意开发我们之间的边境贸易。”蒙特满脸感慨，“外域虽然物品繁多，但一直没有机会贩卖到中原地带，若是一直留在我们那里，反而是浪费了。”

沈晴砚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们嘴上说着要感谢能够开通贸易，可这实际上似乎是在向他们表明，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用不完，那些东西恐怕也不会送到中，原来说的好像中原人都在用他们剩下的东西似的。

“这就不必客气了，开通此条贸易之路，终究还是便利了所有人。”赵安面不改色地接受了这番赞美与感谢。

沈晴砚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恰巧遮住了唇边一抹嘲讽的笑容。

赵安可真是有够恬不知耻的，这边境贸易的法子分明是贺祈年率先想出来的，他倒好，竟然自顾自将这所有功劳全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无妨，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贺祈年似乎注意到沈晴砚有些许情绪波动，主动开口安慰。

“我可不是在乎你。”沈晴砚嘴硬说，“我只是讨厌这种把所有功劳全都揽在自己头上的人罢了。”

“好，我知道，但你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人生气。”贺祈年有点哭笑不得。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想到你的那些好，别人一样都没记住，可偏偏所有的赞美都落到了他一人头上，终究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如果你受到了夸奖，我也是与荣有焉，现在倒是不行。”沈晴砚摆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贺祈年沉默半晌，这才开口：“其实我这么做，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外域人。”

“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他沉默半晌，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晴砚也无心去问，蒙特突然站起身：“属下有个不情之请，为了表达对圣上的感谢，属下恳请能让我们外域的美人来献上一舞。”

“本朝舞蹈实在是柔美有余，阳刚不足，看着倒是颇为小家子气，倒是不如外域的胡旋舞来的干净利落。”蒙特傲然一笑。

沈晴砚忍不住皱眉，先前还没能完全理解他话里话外究竟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却是听得分明，这外遇使者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来感谢他们能够给外域人一个通商的机会，可话里话外都在贬低着中原的不足。

“胡旋舞？”听到这名字，赵安嗤笑一声，“这是个什么东西？”

“皇上未曾听说，也是正常。”蒙特不卑不亢，“属下也想趁此机会让皇上来见一见。”

“这妖里妖气的东西谁要看？”赵安已经是满面不悦，中原地大物博，什么东西都有，难道他们的舞姬千千万万，还能被这区区的胡旋舞给比下去了吗？

“中原左不过是惊鸿舞，梅舞，看着倒是软塌塌的，没什么力气，越发让人觉得丧气了。”蒙特笑道，“胡旋舞刚健有力，若是跳的好，说不定你们连舞姬的面容都没办法看得真切。”

“那倒是你们这些人见识少了。”原本一直千娇百媚的坐在一边陪同赵安的栾贵妃突然笑着开口，她媚眼如丝，看着让人脸红心跳。

那娇嗔一般的眼风斜斜地飞了过来，栾贵妃朝着沈晴砚和贺祈年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你们光是听说中原有惊鸿舞，可却不知道，我们的世子妃还会跳剑舞呢。”栾贵妃笑意盈盈地望过去，眼神格外柔媚，“世子妃，你说本宫说的对不对？”

沈晴砚面色凝重，忍不住蹙起眉。

中原根本就没有所谓剑舞之说，栾贵妃这么做分明是想要让她难堪。

若是她说没有剑舞，那就等于是置中原的颜面于不顾，可若是要强行答应下这回事，却将这支舞跳的不伦不类，那未免会贻笑大方，万一让蒙特看了笑话，指不定皇上还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