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一手拄着龙椅撑着下巴,大马金刀地坐着,眯了眯眼沈晴砚道:
“沈小姐言之在理,确实不可耽误了这桩要紧事。来人,准备准备祭品,朕亲自祭祀。”说着负手走下台来,到沈晴砚脚边站定:
“沈小姐倒是深明大义,你平身罢。”赵安脸色意味不明,仿佛在看什么好戏,他摆摆手,示意沈晴砚起来。
沈晴砚谢恩起身,转身回到沈牧身边,经过贺祈年身边时,不知怎么,她感觉周围空气凉了凉。
“父亲可有被那些人伤着?”
沈晴砚想到那些人亮着刀架在他爹脖子上,面上镇定,心里却在后怕。
“我没事,不过你刚才缘何要为那父子求情,别以为爹看不出来,你说什么祭祀重要,全是借口,实际是为了保那赵元徽。”
沈牧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他在下边观察了半天,知道女儿和那赵元徽并不相熟。
但看那赵元徽自己老爹都不顾一下,反而全程表情复杂地盯着沈晴砚,仿佛两人之间有很深的纠葛。
沈牧自然不懂他复杂眼神下是怎样的情绪,但他仍觉得,事情有那么些不对劲。
“这…女儿保他,自然是暂且留他有些用处。父亲就莫要操心了,且看着便是。”沈晴砚不能把上辈子的事都告诉沈牧,只能随口敷衍敷衍。
沈牧见问不出什么,便也知趣不再开口,总算沈晴砚行事他也是能放心的。
祭祀终于开始,不知礼部又找了个什么来代替那头鹿,沈晴砚远远看着像是头牛。
接着便见那祭祀官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她听大哥说这些担任祭祀官的人,隶属钦天监。
专门替皇帝掌管星象祭祀,行事神秘。她瞧着他们不过吹口气,念叨几句,看着玄乎得很,便是能通天意了?
她看得专注,觉得新奇,贺祈年却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是装神弄鬼,看看便罢了,莫要信那个。”说罢总要屈指轻弹她额头,笑她沈安年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祭祀官委实忙活了一通,又焚香,又挥剑,花里胡哨的。
沈晴砚皱眉看了一会,终于等到祭祀官忙活完了,赵安走上祭祀台。
见赵安一身玄袍,眉目威严,站在祭祀台前焚香行礼。
“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开疆拓土!”
接着拿起酒杯豪气一洒,面向台下众大臣皇子。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台下众人齐声下跪道,
“众爱卿平身。”
沈晴砚跟着一群人拜下再起身,接下来,宴会才正式开始。
众人各自入席,沈晴砚挑在沈牧身边的位置坐下,待她落座,抬眼一看,好巧不巧,对面的贺祈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不避不躲,嚣张得很。
沈晴砚疑惑看他,就见贺祈年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接着冷冷淡淡的盯着桌子,不再看她了。
仿佛一杯酒就消了他眼里的炽热,沈晴砚知道了,他这是还生着气呢。只好摇头笑笑,真了杯酒,遥遥敬他,用口型说道,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
贺祈年本就没正真挪开目光,见这丫头还算懂事,满意地挑眉笑笑,这事儿翻篇儿了。
沈晴砚在心里嗔他喜怒无常。
席上歌舞升平,众人打来的野味除了能用皮毛取暖的,其余全上了宴席,沈晴砚等菜上齐了细瞧那其中一道,乐了。
这可不就是自己跟贺祈年站在河边射箭射来的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