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前院,果然只等他二人,简单行礼后就要入座。
沈晴砚习惯地要坐在大哥身边的位置,沈老夫人突然要求沈安年坐在自己身边,说是许久未见,想念孙儿想念得紧。
沈晴砚早就习惯了老夫人看重大孙儿,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跟着过去坐在沈安年的旁边。
“安年此去辛苦,回家了便可自在些,多呆些时日陪陪你祖母和母亲吧。”
沈牧举起酒杯,说着家常体己话。
“劳父亲母亲记挂,儿子也惦记家里。”沈安年看了一眼沈晴砚,继续说道:
“妹妹此番的确让人刮目相看,晴砚的胆识决不输军中男儿。山中大雨,我带领的部队被山贼所困,惊险非常,若不是妹妹冒死赶来,儿子恐怕等不到贺将军的援军,哪里能还有今日阖家团圆的日子。”
阮氏听着这话,心已经揪了起来,手里不住的拿帕子擦拭着眼泪。
“能平安回来,真是佛祖保佑!我必定要去菩萨那儿还愿。”
沈牧一听,倒是对沈晴砚刮目相看:“晴砚有如此胆识,从前我竟然没有看出来。能有如此的儿女,是为父之幸,我沈家女儿,当不输男子分毫!”
沈晴砚没想到父亲能这么直接地夸自己,初初还有些诧异,心头温热起来,倒不好意思地轻咳起来:
“父亲过誉了,兄长遇险,做妹妹的怎么能不救呢?我做的不过是分内之事,无足挂齿。”
“怕都是人家贺将军的功劳吧,毕竟晴砚她又没有调动军队的本事。送个信罢了,她这点小忙也确实无足挂齿,她本就容易娇纵你们可别把她夸坏了。
况且这军营这种地方,哪里是姑娘家该去的!我看不但不该夸,还应该好好的在家里看看女训女则。学学你姐姐吧!这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沈老夫人又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融洽的氛围,说出的话也是阴阳怪气,惹众人一阵沉默。
“祖母教训的是,孙女定会戒骄戒躁,勤学苦练。
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女子并非都应该在家中足不出户,亦可以像男子一样为国效力。
有朝一日,孙女也想做做世人眼里当之无愧的巾帼女将军,不辜负沈家列祖列宗的功德。”
沈晴砚这一句,引得沈老夫人抬头瞪她,她的眼里写满了震怒。
沈晴砚见她如此,干脆不躲不避不卑不亢地和沈老夫人对视,二人僵持了半刻,还是沈老夫人一拍桌子打断的,
“好你个沈晴砚,长本事了翅膀硬了?身为小辈我说什么你听着便是,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你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想当女将军?痴人说梦!
我剩下的男丁,又不是死绝了,哪里轮得到你?别给我出去丢人现眼的!”
沈老夫人一口气说完,气得不轻,忙让下人扶着坐下抿了口茶,还觉得不解气,又指着阮氏一顿痛骂:
“你看看,你看看你把你女儿教的!”
沈牧见状,深感头痛。他虽未沈家的一家之主上头有个孝字压在头上,下头还有子女的教养问题。
这样的矛盾一时还不能好好化解,两头都不是能听劝的,于是他选择和起了稀泥。
“罢了罢了,晚膳再不吃便要放凉了。”
沈牧一家之主的话当然有用,一家人不声不响地吃起饭来,但氛围已经全无刚才和谐融洽。
沈牧夹了好几块糕给沈晴砚,算作是对她的一点偏袒,沈晴砚一声不响全吃了。
饭到中途,沈老夫人又开了口,只不过这次不是冲着沈晴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