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砚隔得有点远,只看到姚思露扬着笑脸在和贺祈年说些什么。
男子英俊高大,女子温婉娇美,两人站在一起,莫名地和谐,说是一对璧人也不为过。
她的心里莫名地觉得不舒服,有种奇特的感觉在胸腔发酵。
今日来百花宴,最重要的是编织关系网。沈府上辈子在人脉上吃了亏,这辈子,沈晴砚说什么也要让沈府的名声在权贵圈里响起来,为此,她不惜得罪赵思露。
可赵思露恼怒她不怕,看到赵思露和贺祈年站在一起,她竟有些怕了。
沈晴砚没有再继续看下去,默默移开视线。
上一世她夏末及笄,贺祈年真的来沈家提过亲。
可是她觉得自己容颜已毁,配不上贺祈年。自然也不想贺祈年因为同情她,可怜她,而牺牲自我。
再加上自己落水后和赵元徽传出各种谣言,替她和贺祈年结亲的母亲也因病过世,她沈晴砚根本没有成为贺祈年妻子的资格。
她不想嫁到贺家,让他也一起被耻笑。
所以她拒绝了贺祈年的求亲,整个京城的人大概都在骂她不知好歹。而那时,姚丞相家的千金姚思露,高调传出与贺家议亲的消息。
只是后来局势大变,贺祈年远赴边疆,这桩婚事到最后也没有成。
如果这辈子,她改变了贺祈年的命运,那么,贺祈年会不会就和姚思露结亲了呢?
一丝酸涩不易察觉地在沈晴砚心中泛开,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想到贺祈年会和姚思露在一起,她并不高兴。
“晴…沈妹妹,这是你的玉簪吗?”
赵元徽摊开了手心,一支小巧玲珑白玉簪子躺在他的掌心里。
沈晴砚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发冠,果真松散开了,她抬头想要谢来人,就看见了一张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
那张脸,是她曾经羞怯地揭开红盖头第一眼看见的脸,却也是她再也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沈晴砚心先是一惊,随后滔天的怨恨与悔意涌上心头,几乎冲晕了她的头脑,只得狠狠掐住手心,才稳住心神。
不过接着,沈晴砚忽然意识到,这一世的他们,并不相识。于赵元徽而言,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能相遇,只是因为她参加了这场宴会,才有了变数。
沈晴砚旋即收了心思,冲他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公子。”
随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接过玉簪挽起发丝,礼貌笑笑准备离开。
赵元徽心里不免失望,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向她介绍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沈晴砚似乎并不想和他产生交集。
“这支簪子既然是沈妹妹的心爱之物,就应该好好收着,这里人多,要是弄丢了,沈妹妹可要心疼了。”
赵元徽的声音带着鼻音,微微沙哑,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要把沈晴砚揽入怀中的冲动。
沈晴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墨蓝色的高大身影挡住了。
“沈妹妹何时缺了簪子了?”贺祈年的声音意有所指,他那里可还有十一支凤头钗等着主人收留呢。
“倒是赵公子。”贺祈年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区区一支不值钱白玉簪子还值得赵公子顺手牵羊,又贼喊捉贼?”
赵元徽刚刚装作不经意拔下沈晴砚挽头发的簪子,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人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