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那火灭了复起,烧足了两个时辰,等到没东西可烧了才不甘不愿地停下来,内里的温度仍旧炽热,从院落外望去像赤红的牡丹绽放,展露猩红有毒的花蕊,大片的院落变成焦黑脏乌的废墟,用指头轻轻一戳,外表完整的框架瞬间七零八落的倒塌,激荡出浓烈呛人的烟灰。
崔实戴着的银色面具,阻隔了大片的灼人的热量,黑色的发丝在热浪的蒸腾下缓缓向后摆动。
他定定瞧着那废墟,紧张地捏了捏挂在腰间的白色坠子,半晌后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和薛莺莺是师徒,是最亲密不过的关系,不次于爱侣至交,不次于血缘之亲,经过特殊的拜师仪式,更是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联系,随着修为的日益高深,他已经逐渐能隐约感知到师傅的生命状态,最近几年,愈发明显。
好在,她现在似乎活蹦乱跳的,有精神的很。
他戴着银色的面具,绚目的阳光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看到一个身着阴阳太极图雪衣的太虚宗修士从那片废墟里静静走了出来,噼里啪啦爆燃的火苗对他来说恍若无物。
看着他那分外熟悉的面容和身上散发的亲切的气息,崔实刹那间怔住了。
乾坤天下和太虚宗,是生死之敌,他不知为何下意识就拦住了这位太虚宗仙尊的去路,目露探究,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仙尊偏过头用清澈的眸眼注视他,本欲直接离开,却不想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桃木清香。
仙尊清冷的声音如同重擂战鼓击中他的大脑,“小东西,你的状态越来越差了,现在连我都忘了吗?”
崔实深深蹙眉,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往事,目露惊骇,震惊地瞧着仙尊。
直到深夜,白秋池才在一处凡人客栈停下马车。